再轉頭看向院中二十餘人時,南宮晚棠眼底的柔軟與寵溺已經悉數斂起。
那麼嬌小的個子,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半分殺傷力都沒有,可是那雙杏眸裡的光,冰冷又犀利。
她前生並非無所事事的人,她和那人合夥開了一家大公司,全都是她在管理,那早已養成的上位者氣勢,刻在了靈魂裡。
此時只要不刻意收斂,便足以震懾。
整整二十五個在這島上艱苦謀生了無數歲月的男男女女,他們都見識過無數人間險惡,此時都被震懾得噤若寒蟬。
一個個都含胸埋頭,不敢與南宮晚棠對視,生怕心中那一點點小心思被看穿看透。
有人捏了捏手心,竟已汗黏黏的,消消在衣襬上擦了擦。
站在小姐身後的茯苓幾人,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說沒流放之前,南宮府的下人也都很聽小姐的話,可那畢竟是在長安城,天子腳下,小姐一家又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還有周管家與她們在一旁輔助。
可這裡是歷朝歷代專門流放犯人的瓊州島,島上不乏野性難馴,或是心有歹意之人,前兩日不是才來了一批人上門鬧事嗎。
眼下看來,虎落平陽未必被犬欺,只要是虎,在哪裡都是虎,沒了外在的矜貴,內在的氣勢卻還是自身的,旁人輕易欺負不得。
院中安靜得只有風吹樹梢颯颯聲。
瞧見眾人已經被自己震懾住了,南宮晚棠才淡淡地開口:“相信夏立應該跟你們都說過了,我找你們過來呢,就是去採摘胥耶,以及做一些雜活,至於具體怎麼做,稍後會有人安排你們,工錢全都是一日三文錢,若是嫌少不想做的,可以現在就離開。”
一聽到真的是三文錢,眾人瞬時喜上眉梢。
要知道,這島上的那些富人,個個都小氣得緊,多重多髒的活都只給兩文錢一日。
只有在港口官府的船卸貨才能有個三文錢,可幾乎都是固定的一批人去做,鮮少輪得到他們。
這活兒又不重,工錢還多,不願意做的是傻子,沒有一個人離開的。
眾人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卻又很快安靜了下來。
南宮晚棠接過扶芳手裡的茶,淺抿了一口:“醜話說在前頭,你們答應了要做,就必須做好,不然,到時就莫怪我不好說話了。”
她的眼神一一掃過眾人,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最後目光落在夏立臉上。
“夏立,你來安排他們做事,可願意?”
“啊?”夏立愣了一瞬,繼而連連擺手:“小的……小的恐怕不行。”
“我沒問你行不行,我就問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