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廂,南宮晚棠給阿爹檢查了一番,發現阿爹的病情確實不是很好。
皮肉之傷已經結痂了,過幾日痂皮脫落,長出新的面板,便算是好了。
可傷筋動骨一百日,阿爹斷腿處的骨頭不過才剛剛長好了一點點,阿爹便要自己站立行走。
這就導致骨頭銜接之處周圍的組織發生病變,更有可能導致斷骨之處再次斷裂。
她的醫術是阿爹教的,她能看出來,阿爹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阿爹就是不想拖累別人。
阿爹一生好強,事事親為,如今受了傷,一路上都依賴於旁人的照顧,他的自尊心不讓。
看著周管家一把年紀還要和小五小六輪換抬擔架,阿爹又不忍。
看著阿孃日日擔心得寢不安,食不歡,阿爹又很是心疼。
看著她千辛萬苦地尋藥,阿爹又覺得自己很無用,一人拖累全家自此地步。
南宮晚棠雖然很理解阿爹,但她不能縱容阿爹如此任性。
若是再這麼下去,阿爹的那一條腿很有可能就會廢了。
她當即站起身,叉著腰,佯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阿爹,您現在,立刻,馬上回房歇著,沒我的允許不能下床,不然……”
眾人以為她還是方才那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禁一個個的小心臟又提了起來。
卻見她一雙星眸水靈靈的,皺著眉頭大聲嚷嚷:“不然我就在您的藥里加黃連,很多很多的黃連,還不讓阿孃給您蜜餞。”
南宮湛怕的東西有很多,怕苦就是其中一樣。
一想到那種苦到牙軟的滋味,他一張臉瞬時就白了。
周管家兩父子掩嘴在旁邊偷笑。
南宮湛面色一凜:“你這老傢伙,不許笑,還不快過來攙我回去歇息。”
周管家卻不懼他,咧開嘴笑道:“是是,小的這就扶您進房。”
眾人都跟著笑開了。
南宮湛也忍不住笑了,滿懷欣慰地看著自家女兒。
女兒的醫術是他教的,他如何不知女兒已經看出來了。
女兒幫他瞞了下來,就他們兩人知曉,便已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