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鳳給了常遠一個眼神,後者趕緊鬆開了腳下踩著的人,整理了一下衣裳,走了過來,拱手道:“如此,我們就不叨擾了,告辭。”
白氏點了點頭:“差爺慢走,還勞煩差爺順帶讓圍觀的人也都散了吧,我們人微言輕的,也喊不動那些人。”
“好。”楚禹鳳也拱了拱手,跟在常遠身後轉身出了院子。
路上,楚禹鳳緩緩走著。
方才常遠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有驚訝,有擔心,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常遠自幼就跟在他身邊,近幾年陪著他四處完成任務,出生入死多少回,什麼事情沒見過,竟對一個落魄的官家千金感到恐懼。
這就很不正常了。
之前,常遠已經給他稟報過了山洞那一夜的始末。
他不甚在意,只覺得那丫頭不過就是武功高一些,隨手射出去的羽箭,穿透兩個人之後還能釘在樹幹上罷了。
什麼風如利刃,電閃雷鳴,毒蟲出沒,種種異象不過都是巧合。
如今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瞅了常遠一眼:“你把那夜的情況再說一遍,詳細一些。”
常遠此時想起那夜的場景,後背都有些發涼。
好似那些黑衣人被毒蟲啃食的畫面就在眼前一般,讓人毛骨悚然,又噁心反胃。
他撫了撫手臂上豎起的雞皮疙瘩,把山洞那一夜的事情再詳細稟報一遍,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他琢磨不透的事情,興許主子能琢磨出來。
末了,常遠語氣慼慼:“那夜的南宮大小姐比方才還要恐怖,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如同地獄歸來的殺神一般,渾身殺意,那雙眼中都是嗜血的光,屬下也不知道南宮大小姐究竟是怎麼了,依屬下看,可能就連南宮大小姐都不知道她自己是什麼情況,不過,瞧南宮夫人的舉動,他們夫婦應該是知道的。”
“還真是有意思。”
楚禹鳳微微勾唇,南宮湛一家的秘密真是越來越多了。
南宮湛謀害皇嗣一案,除了那張藥方,什麼證據都沒有。
元順帝能當上一國之君自然不是蠢人,竟連查都不查一下,草草就定了南宮湛的罪。
旁人興許會認為,元順帝痛失愛子,悲極怒極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