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整理床鋪的海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剋制著鼻酸,將被子抖的聲音更大的一些,答非所問的岔開話題:“主子,我聽說吳先生的媳婦來了,說是要親自伺候吳先生,我偷偷的去瞧了一眼,是個挺漂亮的娘子呢!”
羅媽媽已經交代了,吳先生突然陷入昏迷的事情暫時不能讓真真小姐知道,吳先生是許家的功臣,大夫必定會盡力的救治,別讓真真小姐跟著一起操心,這麼些日子以來,主子每天睡那麼一個時辰,已經夠累的了。
吳瓊之前娶了新婦的事情,前幾天何小尾剛剛聽說過。
她把浸溼的帕子遞給一旁的丫鬟,轉過頭來囑咐海棠:“想必他的媳婦在一個人家裡也不安心,讓他們夫妻團聚也好,吩咐下面的人,一定要好好的禮待他的妻子。”
“主子就放心吧,吳先生的妻子過來了,嬤嬤親自去打點過下面的人對他的媳婦兒很是恭敬!”海棠把被子鋪的又松又軟:“姑娘,快點歇著吧,我點了一些助眠的香,明天還有的忙呢!”
從邊疆的訊息傳過來開始,一件又一件的確讓人心神琵琶,可是心裡又放不下,今天就許久諾帶著人去祖母院子裡的事情。
“海棠,你去讓童嬤嬤叫進來,我有事要問她!”
海棠嘆了一口氣,還是退了出去。
何小尾坐在桌子前,端起海棠放到桌上的溫水喝了兩口,剛吃了兩塊點心,童嬤嬤就已經來了。
“真真姑娘?”童嬤嬤行禮問安。
“事情查清楚了嗎?”何小尾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
如今,府裡的排程倒是都已經全權交給了何小尾,童嬤嬤作為何小尾身邊最得臉的下人,問起事情來十分順利。
“查清楚了,今天是羅媽媽帶進府裡的那個婆子是外院的,今日羅媽媽請了幾個婆子去莊子上接二爺的那個庶子,那個婆子就是其中一個,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有那婆子一個人回來,去見羅媽媽,後來羅媽媽把人帶到了院子裡,老祖宗說完話之後,那婆子又回到了桌子上,最後才和二爺那個庶子一起回來的,後來老奴再去找這個婆子就找不著了!”
“說來也奇怪,不只是那個婆子,就連去莊子上接人的,其他的婆子馬伕和下人都不在!”童嬤嬤說著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吳先生的那個媳婦,也和那個婆子還有二爺的庶子是一起回來的!聽說吳先生的家就在那個莊子上!”
去接一個庶子,又一個人回來,匆匆的見了老祖宗,第二趟才把那個庶子給接回來,這件事情透著不安,而且去接人的婆子和馬伕都不見了,這裡面要是沒文章,自己絕對不相信。
不是草木皆兵,而是如今誰家絕對不能行差踏錯。
二叔的那個庶子本來就不是一個的省事的,不管他又闖出了什麼禍,或者是造下了什麼孽,自己都必須全部知曉,才能有所對策。
只有這樣,許家他不至於突然被人拿捏住把柄,讓人打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去莊子上接人的奴才都不見了,顯然是莊子上有什麼事發生,有人想把這件事情瞞住,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裝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抬眼看了一眼童嬤嬤:“這件事情沒有驚動羅媽媽吧?”
“若是姑娘剛剛沒有讓海棠來叫老奴,老奴就準備去院子裡問問羅媽媽了,畢竟真真姑娘的事情,關心祖母是在正常不過的!”
“那嬤嬤就去吧,不管一會兒羅媽媽說了什麼,默默都記清楚了,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眼看著童嬤嬤出了門,何小尾也放下自己手裡的筷子,強撐著精神站起來:“海棠去拿我的披風,我要去見一見吳先生的妻子。”
既然吳妻正巧在那個庶子呆過的莊子上,那吳先生的媳婦肯定知道莊子上發生了什麼事,之所以讓童嬤嬤記清楚羅媽媽的每一句話,只不過想確認這個吳先生的媳婦兒到底是站在哪一頭的。
倘若羅媽媽和吳先生的媳婦每一個字都說的相差無幾,那便是提前對好了,說辭背誦清楚了,記到心裡來對付自己的,那麼莊子上的事就必須得派人細細差一遍。
“主子!”海棠的眼神發紅。
何小尾回過頭,就看見海棠抱著他的大衣,咬著嘴唇,站在那裡不動,伸手別搶過大衣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主子!”海棠突然跪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面掉,忍不住哭出聲來:“其實是吳先生不好了,今天下午他的媳婦過來之前,吾先生怎麼叫都叫不醒,童嬤嬤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羅媽媽這些日子心疼姑娘辛苦,不想讓姑娘多想,叮囑我所以特地不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