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臥在清淨院養傷的母子倆聽說丞相府裡今天發生了好大的動盪,主母一連打賣了好多個下人,情勢惶惶,很是嚇人。
那夫人早就嚇得不行,用手帕抹著眼淚,全身微微的打起哆嗦來:“你不知道我隔著門遠遠的看了一眼,有好幾個下人都是被打殘的腿拖出去的,若是知道如此,還不如安安生生的待在莊子上,好歹我們是個主子,如今到了丞相府裡還沒進門兒就把你給打成這樣,這樣動輒打打殺殺的人家,恐怕咱們兩個是沒什麼好日子了……”
“行了,閉嘴,別說了。”那男子傷口一直都在難受,人只能趴在床上,臉上的神態早就已經乏的不行,母親哼哼唧唧的在他耳邊唸叨了許久,一想到這裡立刻面露兇光:“這一次是我沒有防備,等我好起來以後咱們走著瞧!”
幾天前,皇帝大張旗鼓的將夏侯府世子夏朗抬舉一番,說是氏族之子的表率,如今京城裡各大貴族世家都看著風向,將自己家裡的紈絝子拘在家中苦讀,以求得到皇帝的親眼相待。
一連著好幾日,京城裡的酒樓,茶館和青樓花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慘淡,那些平日裡玩鬧慣了的世家公子哥在家裡過得苦不堪言。
直到中秋夜宴,許多紈絝人家才名正言順的聚在一起,訴說這幾日在家裡被逼唸書的苦頓,同樣是夜宴之間的夏朗被平時玩鬧在一起的幾個官二代抱怨個沒停,夏朗傻笑著一一罰酒致歉。
何小尾被老祖宗帶在身邊就坐在皇帝的右下側,正對面是齊王齊王妃,再往下是個是皇家子弟,有許多人都起身來向老祖宗行禮問安,而何小尾只是規規矩矩的站在老祖宗的身後俯身行禮。
自己記得很清楚,下一年就是那齊王被重用的高光時刻,他的第1件事情就是奉旨主審丞相府叛國一案。
而有了證詞,又有從丞相府搜出來的書信,模仿的語氣,微妙的筆跡,丞相府的罪,這才在齊王爺手裡徹徹底底的定了下來。
齊王仁善上表請求希望皇帝從輕發落丞相府家的女眷,被皇帝訓斥,從此恩寵大不如前。
那個時候魂魄悠悠然飄蕩,自己可是恨毒的齊王,想來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身為臣子,齊王自然有他的無可奈何之處。
何小尾扶著自家的老祖宗落座,抬眼就能看到棋王背後座位上的江無憂,他從容而做淡笑著對自己略略點頭,何小尾報以微笑垂眸便坐下了,也不知江無憂收到了自己的反饋沒有。
江無憂正端坐在齊王身後的位置,可見皇家對江無憂的器重。
“海棠?”何小尾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嘴唇,壓低聲音問道:“東西可送到了?”
海棠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主子放心,我哥哥辦事自然是穩妥的。”
海生辦事兒的確讓人放心,上一世江無憂曾經幫助過丞相府,這一次希望能略微償還。
聽到太監扯高了聲音,說皇帝駕到,何小尾只能壓住自己心頭的憤恨,扶著老祖宗這個長公主起身叩拜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