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從這幅身體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還不叫何小尾,那個時候迷迷糊糊的,便聽見有人一直搖晃著她的身體拼命的喊她。
“妹妹!妹妹別害怕!”
一身狼狽草衣的女孩子端來了茶水,掐著何小尾的喉嚨往下灌,本來喉嚨裡就渴的如火燎一般疼痛,一碗水下去倒是舒服了不少,何小尾腦仁疼的如炸裂一般,可她依稀感覺到自己的身下是稻草,而非皇后宮殿裡的紅木床榻。
這幾天雖然一直躺著,何小尾也沒忘記了解一些身邊的情況,重生這件事情說出去太過不可思議,可是上天既然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自己就不能白白的活著,新仇舊賬都得一一清算。
這幅身體如今只有十三四歲,是一農戶人家的小女兒,母親靠賣魚補貼家用,父親每日喝酒賭錢打老婆,卻將唯一的兒子視作掌上明珠,專程送去了鎮上的私塾讀書。
如今這身體的父親要把自己給賣了,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徹底擺脫這個家庭,帶著那“傻姐姐”一起離開。
何小尾拼命壓抑呼吸,這幅身體卻依舊緊張的發抖,眼看著那男人快步離開了房間,這身體才從眼眶裡滑出一顆淚來,一股被人遺棄的疼痛難過極速的湧上來,何小尾捂住心臟,感受著這幅年輕身體的每一寸新鮮熱切的筋骨,感受著這幅身體原本的痛苦。
疼就是活著的感覺,活著,自由的起點就是完整的活著。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那男人帶著一個胖女人來到了院落,那女人身著紅粉外衫,眉濃眼大,任男人如何卑躬屈膝,依舊不改自己臉上的倨傲神色。
男人服侍著這婆子坐下,何小尾便已經乖巧的從偏房出來站在了門外,微風輕輕一吹浮動人的髮絲,直直的衝著何小尾而來,她抿了抿嘴,心裡有了成算,一旁的母親急忙奉上了熱茶,笑的刻意討好一般:“這茶是刻意放涼的,外邊天熱,貴人喝兩口解解渴。”
那女人不置可否,眼神刀一般指向門口的何小尾:“免了吧,你們說的就是她?”
一旁的父母急忙點頭。
“這瘦胳膊細腿的,臉生的也不討喜,這價錢呀,不可能在加了。”
何小尾乖巧的便這人牙子施了一個禮,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位嬤嬤,我是何小尾。”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我花了50兩買過來的,這加錢是不可能的了,如今我看你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就同我一起走吧。”
“且慢!”
何小尾乖巧的笑了一下:“嬤嬤既然來了,請您聽我說兩句,昨天晚上我做夢,夢見一慈眉善目的白頭髮老神仙告訴我,明日會有一位嬤嬤前來是我命裡的貴人,夫家姓李,家中奉觀音,關帝二仙,青玉尊,白蘭香,請問嬤嬤可是此人?”
那女人愣了一瞬間,狐疑的目光上下掃過,捏緊了手裡的手帕:“哎呦,這小村子居然還能出現個你這樣的人物,敢糊弄我?”
“嬤嬤只說,是也不是?”
“是!”
“那神仙還告訴我,嬤嬤最近命中有一大災,若是安然度過可享一世富貴,此災正是和那丞相府有關,那丞相府的這兩日遇到了些故事,兩三日之前你就已經打聽到了那相關訊息,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