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這樣的世界,我可不想要,也沒有人會想要這樣的世界。”愛茲哈爾和律者兩人現在都有些歇斯底里的症狀。
“所以你們才會是罪人!是割捨不下心中利益和外物的罪人!”律者腦海中的猶豫迅速消失,轉而對著愛茲哈爾怒吼一聲。
“可不論成為罪人還是成為你心中的好人,我們都得先是人!!”愛茲哈爾的聲音從來都不會小,“如果一個人連與外界接觸都做不到,那又怎麼能被稱為是人?!”
“你無法定義人類到底是什麼!”律者的眉梢在劇烈的跳動著,“沒有人可以定義怎樣才是人類!他們只能決定自己在做什麼,而這就是他們的弊端!
“隨意的插手別人的事情,隨意的將別人納入自己的事情,相互牽扯,相互坑害!所有人都在想著要怎麼從別人的身上獲得更多的利益……”
律者的身體已經因為自己的激動而開始微微發顫了,而愛茲哈爾則是在律者的怒吼中突然“重見光明”。
【在一片屍山血海中,一隻慘白的手扒開了壓在身上的屍體,腐爛的惡臭充斥著這片地方,為這個人間地獄添上了最後一塊碎片。
腐爛的屍體流淌著粘稠的漿液,和灰褐色的血液一起附著在不著寸縷的少女身上。
這裡是嘆息之城……準確的說,這裡是剛剛被崩壞席捲過後的嘆息之城。
本就脆弱的秩序被崩壞輕而易舉的擊碎,嘆息之城徹底的變成了混亂的鬼窟,而那些倖存的高層們聚集在了一起,啟動了嘆息之城的“大清洗”
字面意義上的大清洗。
完全封閉的城市湧入了大洪水,無法想象,在水金貴到足以充當貨幣的嘆息之城,這些高層居然有足以灌滿一片城區的水。
洪水將喪屍和死士一起衝進了嘆息之城的下水道,而在其中嘶吼聲最大的卻是那些沒有變成死士的倖存者們,而最後,他們與那些死者一起來到了這片屍山血海。
而他們留下了詛咒,在這樣的詛咒中,律者睜開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見的世界就是罪惡的,律者在屍體中行走了足足一天才走到邊界,在臨走前,她拿走了一件破爛的黑袍披在了身上。
她能感受到所有人心中的惡念,可以知曉每一具屍體是如何形成的,她的腳踏過的每一個人都在向著她訴說自己的痛苦。
密密麻麻的惡念就在她的耳邊不斷的徘徊,在短短的一天內就將她空白的思想徹底佔據。
人類的惡意試圖將其扭曲成一個怪物,是顧楚的出現讓她的異化停滯。
可是那些人的話已經銘刻在了她的腦海中,日日夜夜都在干涉著她的思維。
他們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別人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他們說:“我開心就好,別人的不幸只會讓我更開心。”
他們說:“只有傻子才會去犧牲自己幫助別人,幫助別人是愛好,但維護自己的利益才是本能。”
……他們說——
“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個吃人的世界上活下去,所以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
可是世界真的錯了嗎?律者沒有沉淪在那些言語中,她有眼睛,有耳朵,也有自己的思維,於是她決定尋找,思考。
世界什麼都沒有做,它始終在客觀平等的面對每一個人,給予它們同樣的死亡。
影響個人的一直都是其他人,是群體的排斥,是更高層的壓迫和制約,是底層的反抗與配合……
人的苦難不止來自世界,更多是來自於他人的身上,而人們改變不了世界,但是人們可以改變別人。
她也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在改變世界之前先做好自己,只做自己。
可是沒有人做得到,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