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進來飯菜,陳瑜已經離開了。
殺人很容易,但這些人如果能護著蘇家,那才是最好的。
寫信給蘇紹禮和蘇竹隱,也是給他們倆一個鍛鍊的機會,這二十個人能不能收服,得看他們的本事,煤山開採,需要蘇家手裡有絕對忠誠的人。
第二天,陳瑜帶著六個人出發,汪婆子是死活要跟著去,尋梅也是寸步不離,陳瑜也就帶上了,路途不近,沒人照應著不行。
長夷六人組發現陳瑜只帶著一個婆子和一個丫環,他們都佩服這份膽色。
所過之處,長夷六人組按照陳瑜的吩咐,沿途散播訊息,長夷人投奔麒麟山能得榮華富貴。
同時,也有蘇家老夫人問罪麒麟山的訊息傳開,一個訊息口口相傳到最後,面目全非也都是正常的,陳瑜並不在意最後傳成什麼樣子,不管什麼樣子都好。
訊息傳到了蘇謙修的耳中,他坐了一夜,清晨去面見越明帝,理由是想家了,要回去看看。
蕭祈玉抓起來茶盞砸向了蘇謙修:“你騙我作甚?我是聾了還是瞎了?奶奶問罪麒麟山,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蘇謙修沒躲閃,茶盞砸在胸口上,溼了一片。
“我已經調兵往麒麟山去,赤龍衛在路上,比奶奶會先到一步!”蕭祈玉緩緩地吸了口氣:“我坐在這個位子上的那天就發誓,往後我護著她!”
蘇謙修雙膝跪地:“皇上。”
“閉嘴!”蕭祈玉一拍桌子:“早朝!”
京城,山雨欲來風滿樓。
麒麟山,三千長夷人直奔北固府。
路上,陳瑜在跟他們聊天,聊家常,六個人都很恭敬,因為沒想到能活下來,更沒想到蘇家老夫人如此和善,甚至不計前嫌的跟他們說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慈祥的像草原上的老阿姆。
汪婆子和尋梅可沒陳瑜那麼輕鬆,她們擔心這些人會突然動殺心。
“你們在望京府住的不習慣嗎?”陳瑜問。
桑吉點頭:“我們不會農耕,也沒有農田,那些人瞧不起我們,罵我們是長夷狗。”
“哦。”陳瑜嘆了口氣:“人啊,眼界太低了,不過曾經打過仗,死過那麼多人,互相憎恨也尋常,官府若是能從中調停,多鼓勵長夷人農耕和農牧,其實會好很多。”
桑吉咬牙:“官差打我們,官府從來不管我們,我們都是普通百姓,是官府逼著我們上麒麟山的。”
“嗯,我信,望京府的知府就是要你們去麒麟山的,因為他也是姜家的人。”陳瑜微微蹙眉:“當初我孫兒上書救下了長夷人,分到宣德府和望京府兩地,是因為宣德府和望京府地方足夠大,農田足夠多,想要讓長夷的百姓也安居樂業的。”
桑吉愣住了:“您孫兒是誰?”
“蘇謙修,你們可能不認識。”陳瑜說。
桑吉低下了頭:“是,我們不認識的。”
“說起來啊,當今皇上本意要殺光長夷人為他的父皇陪葬的呢。”陳瑜嘆了口氣:“我大越皇帝戰死沙場,被長夷羞辱,懸於城門之上,這仇恨讓身為皇帝的人放下,並不容易。”
桑吉點了點頭:“姜家說大越的皇上是個野種,看上的就是長夷的水草肥美。”
“還真敢說。”陳瑜都笑了,不知道姜太后知道這樣的說辭,會做何種感想啊。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白袍小將軍是好人。”滿都拉圖說:“他是您的孫子嗎?”
陳瑜看著滿都拉圖點了點頭:“對,我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