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唯德送來封地的地契、山契,還有賀禮。
訊息傳到了樂成府,眼看著要出月子的蘇芸娘拉著李斯忠的衣襟:“夫君,我想要見娘。”
李斯忠柔聲哄著:“等出了月子,咱們再去賀喜,娘那麼疼你,你早回去非讓她動氣不可,身體重要。”
蘇芸娘只能忍著。
超品誥命夫人,別人都要尊陳瑜一聲老太君,隨著封賞一同來的還有蕭祈玉親自雕得一根龍頭柺杖。
夜深人靜,陳瑜看著龍頭柺杖,笑著閉上了眼睛,別人看到的是蘇家一路逆襲,但自己最得意的是讓大越國少了一個暴君,當今皇上這份溫和是天下百姓最大的福祉。
這世上,愛與恨,慈和狠,從來都是有跡可循的因果。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自己這短短几年的人生是何等的精彩。
“娘。”鄭月娥端著參茶進來:“看您這屋還亮著燈,就知道您還沒睡呢。”
陳瑜笑著拍了拍床邊:“你啊,累了一天盯著我作甚?歲數大了,覺輕。”
“可不行,好好睡覺才養精神,總是不睡再要一睡好幾天,月娥就不用活了。”鄭月娥輕輕吹著燉盅裡的參茶:“上回特地讓福娘教我的安神茶,娘喝了好好睡覺。”
陳瑜接過來嚐了一口:“凌娘這孩子心性隨了她祖父,雖然極其懂事,可也太清冷了些,我往後把她養在身邊,可行?”
“娘,月娥帶著吧,您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這帶個孩子月娥一準能行,別處處都要您操勞了。”鄭月娥幫陳瑜放好了軟枕:“回頭遇到了好的,不管是出嫁還是招贅,咱們家都會好好操持的,也讓咱們蘇家的人都看看,身為嫡系一脈的擔當,不差事兒。”
陳瑜笑望著鄭月娥:“你啊,這心性真好。”
“有您在前頭給一大家子帶著路呢,我們這些媳婦們哪個敢偷懶?”鄭月娥看陳瑜喝完了參茶,撩開被子:“入秋了,晚上得蓋好了被子,娘躺下,月娥陪著您說話。”
陳瑜躺下來,閉著眼睛,心裡忍不住想笑,這月娥啊,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了嗎?還要哄著睡?
心裡雖然這麼吐槽,可耳邊是鄭月娥輕聲細語的動靜,還真就很快睡著了。
鄭月娥調黯了燈光,坐在床邊看著陳瑜。
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裡浮現,她就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抬起手壓了壓眼角,她誰都沒跟誰說過自己的害怕,蘇義舉的離世對她的衝擊很大,很害怕有一天蘇家沒了婆母。
這些年來,最不容易的就是婆母了,朝廷的封賞是整個蘇家的喜事,可鄭月娥不歡喜,她多希望婆母什麼都不做,就在院子裡養養花草的閒下來啊。
“二夫人,老奴守著,您也早些歇著吧。”汪婆子輕聲說。
鄭月娥點了點頭,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
這一覺睡得很沉,清晨的小鳥嘰嘰喳喳,桂花的香氣縈繞在鼻端,陳瑜睜開眼睛,又是一年秋,不知道蘇巧娘兩口子的莊稼好不好,唉,古代的車馬慢啊,是自己都沒辦法改變的。
“老夫人,起嗎?”汪婆子輕聲說。
陳瑜偏頭:“香琴啊,往後不准你守夜,尋梅一個忙不過來,就再置辦兩個丫頭伺候著。”
汪婆子笑了:“奴婢在您跟前睡得可好了。”
扶著陳瑜起身收拾,尋梅端著銅盆進來給陳瑜洗漱,鄭月娥過來接過去梳子給陳瑜梳頭:“娘,咱家三叔帶著那些人跑門口跪著呢。”
陳瑜挑眉,蘇家的族長啊,有點兒頭疼了,誰才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