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心有所想,靈機一動,尷尬的笑了笑:“本想著在海神廟住上幾日,奈何到了山門口就發現很難,廟祝的規矩似乎更管用。”
說起來,主持才是一個廟宇裡活著的當家人,廟祝只是管香火的人,所以陳瑜才會這麼說。
老和尚低垂著眉眼:“因為貧僧入了佛門,所以這海神廟到現在也沒主持,當年一手建成的海神廟裡,也就只有廟祝一個人在,不聽他的,聽誰的呢?”
額……。
陳瑜被驚到了,還以為在大越國寺和廟是沒差別的,老和尚的意思很明顯,廟屬道,他是由道入佛的人,而海神廟就是眼前這位老和尚建的。
能建這麼一座富麗堂皇的海神廟,這人的本事可真不小啊,就說嘛,廟裡有個掛單的和尚,有點兒稀奇。
陳瑜淡淡出聲:“佛本是道,大師境界是善信望塵莫及的。”
“阿彌陀佛,善哉。”老和尚說道:“女施主能說出佛本是道的話,確實非常人。”
陳瑜趕緊說:“不敢,不敢,在善信眼裡,佛、道,都是勸人向善的法門,殊途同歸。”
“罷了,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故人遺孀,本就是善緣,在廟裡住上三日吧,三日後也不必來辭行,儘可離去,麒麟山的茶樹都是凡品,海神廟裡有一株茶樹快千年了,只不過怕也撐不過今年了,若能取一些枝條,儘管帶走。”老和尚說完,端起了茶杯,意思是送客了。
陳瑜起身告辭,走到草廬外,回身雙手合十鞠躬:“多謝大師。”
沒有任何迴音,陳瑜也不耽擱,帶著人繞著海神廟轉了一圈,在草廬不遠處看到了山泉,嚐了嚐,甘甜清冽,比自己的天來泉多了一絲甜味兒。
等她們到了海神廟的山門前,梁憶瑾剛進去,陳瑜還在想自己要怎麼和廟祝說留下來的事,結果一身灰撲撲道袍的老道士從裡面走出來直奔陳瑜這些人,到了近前口尊道號:“智海大師示下,請蘇老夫人入內暫住三日,請。”
陳瑜這才知道老和尚的法名,道謝後在香客們詫異和羨慕的注視下,進了海神廟。
廟祝請陳瑜一行人住進了客院。
客院在海神廟的最後面,背靠著麒麟山的麒麟峰,一半的茶樹樹冠探過來,都不用過去看,陳瑜就知道這野蠻生長的茶樹就是事智海大師說的那一棵了。
出於禮貌沒有立刻摘幾片葉子試試,倒是很仔細的看了看,茶樹有不少枯枝,明明是入夏時節了,可還有不肯枯死的枝條上有著鵝黃色的嫩芽。
海神廟的山門關閉,上香的香客陸續下山後,等在麒麟山山腳下的崔家人並沒有看到陳瑜一行人的蹤跡,只能回府去稟報交差。
夜深,崔守正再次來到崔老夫人這邊的院子裡,密謀該如何破解眼前的局勢,畢竟大皇子到底是沒敢直接登基稱帝,朝中老臣多數都抱病在家,而此時大皇子身邊是丞相孟久岺,崔守正對孟久岺簡直是深惡痛絕,因為孟久岺的剛正不阿是大越國婦孺皆知的事情。
正因為名聲在外,掣肘大皇子非孟久岺不可!
再者,孟久岺和九王爺關係非同一般,九王妃正是林家嫡長女林君若,事情拐了一個彎就又把崔家扯進來了,崔孝義此時出京,奔青牛縣去,那就勢必掉進了孟久岺的圈套裡,因為青牛縣的縣令是孟久岺得意門生樑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