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嘉靖帝是不可能的,陳瑜心裡太清楚了,別說蘇家的命運如何,就是蕭祈玉的命運都系在嘉靖帝的身上,只要嘉靖帝活著,蕭祈明就是死路一條,而嘉靖帝要死了,那就真是一損俱損,滿盤皆輸了,所以陳瑜沒得選擇。
再者,蘇四郎和潘鳳閣的情況都可控,如今只要活著出去就好,別的都不重要,先把命留下來,雖然自己經歷過死而復生,但如此慘烈的直面死亡對陳瑜來說很可怕了。
“寒谷主,不論何時若到了蘇家,蘇家所有寒谷主能看上的東西儘可開口,我把寒谷主當做朋友,您更是福孃的恩師,所以有寒谷主在,這玉墜救命的機會留給皇上,是我蘇家如今能為大越國做的事情了。”陳瑜很平靜的說。
寒天嘯額角直突突,看著陳瑜:“蘇老夫人是有事相求吧?”
陳瑜笑了:“在寒谷主跟前套近乎果然是不應該,我就舍了這張老臉求寒谷主快些帶皇上去藥王谷活命,再求寒谷主派人到宮中救皇后出宮,這都是祈玉的至親,孩子那麼小流落民間,都沒有享受過平常孩子有爹孃陪伴的幸福,祈玉的命是寒谷主救回來的,他也不過就是肉體凡胎的孩子,寒谷主權當疼愛祈玉了,可行?”
蕭祈玉眼淚就掉下來了,起身走到陳瑜跟前,深深鞠躬:“求寒谷主救我孃親平安離宮,蕭祈玉必會在日後報恩。”
“罷了!真真是上了蘇家的賊船,我給你們留下二十人,等出去後自會通知戰玄速來。”寒天嘯都鬱悶了,他最不耐煩跟朝廷共事,因為那些個衣冠禽獸翻臉比翻書還快,可偏偏自己是福孃的師父,蘇家要是不好了,他的小徒弟也完蛋了,自己連徒弟都護不住,在江湖同道的跟前頭抬不起頭,多丟人啊!丟不起這人!
陳瑜趕緊福身道謝:“寒谷主,四海酒樓的吃喝一絕是因為配料之中用了一些草藥,我給寒谷主一個做肉菜都能用得上的草藥料包,到時候寒谷主可以試一試。”
“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寒天嘯是真開心了,說實在的,在蘇家吃過的飯是自己這輩子都沒在別處嘗過的味道,人生那麼長,沒好吃的多無聊?
陳瑜口述了草藥料包,寒天嘯讓人把嘉靖帝用布裹上,這樣比較抗折騰一些。
嘉靖帝緩緩地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到了臉上有淚的蕭祈玉,嘴唇蠕動了幾下都沒能說出話來,他的皇兒來了!他的皇兒啊。
等嘉靖帝被兩個人抬起來離開的時候,嘉靖帝憋得額頭青筋都起來了,眼裡只有越來越遠的蕭祈玉,他的皇兒牽著蘇老夫人的手,他的皇兒竟然撲到了蘇老夫人的懷裡,是在哭嗎?
沒人注意到嘉靖帝,因為他的眼睛只是掀開一條縫隙就是極限了,父子之間第一次見面,就在嘉靖帝內心咆哮中別過了。
寒天嘯看著已經被抬遠了的嘉靖帝,從懷裡摸出來一個袋子扔給陳瑜:“紅色蓋子的是培元丹,白色蓋子的是刀傷藥,紫色蓋子的止疼散,綠色蓋子的是毒藥,不聽話塞嘴裡,立刻融化無藥可救。”
陳瑜抱著袋子,感激的說不出話來,把袋子交給蕭祈玉:“我送一送寒谷主。”
蕭祈玉和蘇謙修沒跟上來,兩個人就坐在山洞口等著奶奶回來。
“蘇老夫人一旦脫險,立刻回去蘇家莊,大越國要亂。”寒天嘯說。
陳瑜點頭:“寒谷主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在草屋那邊救了一個人,那人說是你老鄉。”寒天嘯看陳瑜:“相識?”
陳瑜想到了陳達:“是個有情義的人,各為其主倒也不能說好或壞,寒谷主若是再遇到了,就告訴陳達,我是蘇家莊的蘇家二奶奶吧。”
“你就不怕他回頭告訴那些人,再把蘇家推到檯面上來?”寒天嘯皺眉。
陳瑜搖頭:“鳳閣說有人給通風報信,十有八九就是陳達,這個人十分欽佩鳳閣和四郎,蘇家需要人手,有煞氣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