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醒來的時候沒動,靜靜地躺在轎子裡覆盤。
飛鴿傳書只有五個字:危,太蒼山中。落款並不是蘇四郎,而是潘鳳閣。
不單單信筒外面有血,那字條上也染了血跡。
她心裡很清楚四郎出事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蘇四郎保命的手段有,金絲軟蝟甲絕對高於潘鳳閣的甲冑,但給自己訊息的不是蘇四郎。
再者,就算是蘇四郎危,潘鳳閣就這麼幾千裡送信回去給自己,也不合常理,自己本事再大,也沒起死回生的能力,這才是陳瑜不顧一切要來太蒼山的理由,她懷疑自己可能會把一切都提前了,蕭祈玉才多大?十一歲啊!如果是皇上出事了,那麼找自己的不是蘇四郎,而是皇上呢?
雖然是猜測,甚至都有些無厘頭,可陳瑜認定這個可能性更大,而這個可能性帶來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藥王谷的人真不是吹出來的,就這飛簷走壁的本事簡直讓陳瑜都感動。
原本最少也要五天的路程,三天就到了宣德府,而進了宣德府後,陳瑜都傻眼了,街道殘破不堪,百姓形如槁木,房屋東倒西歪,有的地方還在冒煙,怎一個殘破了得。
唯一算是好訊息的訊息是剛奪回來,也就是說戰敗了。
不好的預感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潮水一般,淹沒了陳瑜的恐懼,她甚至從沒有過的冷靜。
進了城,這些人帶著陳瑜七拐八拐的到了一處不起眼的破院子前,陳瑜下了轎子才發現周玉鳳沒跟上來。
剛要說話,帶頭的那個人出聲:“那姑娘很安全,蘇老夫人不必惦記。”
陳瑜微微頷首:“那是我們自己家的孩子,絕對信得過,勞煩把人送過來。”
帶頭的人剛要說話,寒天嘯的聲音就傳出來了:“還不快去!”
“是。”帶頭的人趕緊退走,陳瑜推開破門走進來,就見寒天嘯頂著雞窩一般的亂髮到了跟前。
陳瑜深吸一口氣,問:“寒谷主,可知道這是怎麼了?”
“挺麻煩,還說不清楚。”寒天嘯請陳瑜入內,落座之後才問:“怎麼你還得了訊息?”
陳瑜也不隱瞞,把自己接到染血的飛鴿傳書的事情說了一遍。
寒天嘯眉頭緊鎖:“戰玄已經帶人進山了,不過宣德府不安全,我們也要立刻進山,皇上不見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陳瑜這一口氣險些沒上不來:“然後呢?祈玉他們早我一步來了啊,可見到人了?”
“戰玄跟著他們呢,蘇老夫人進山只怕太辛苦,我在這裡等著,是想安排蘇老夫人去藥王谷。”寒天嘯說。
陳瑜太清楚了,自己就這身子骨跟寒天嘯這些人比不起,可去藥王谷,自己有什麼用?
寒天嘯抿緊唇角:“蘇老夫人動用了墨玉墜,藥王谷傾巢出動也必要尋找到蘇四郎,放心吧。”
陳瑜沒解釋,她不想說自己也想到了皇上出事了,不想說自己就是怕皇上出事才如此瘋了一般往這邊來。
就在陳瑜想要答應寒天嘯的安排的時候,腦海裡反覆有聲音在說:進山!進山!
置換空間極少說話。
統共也沒說幾次,這進山的想法並不是自己的,不過已經到這裡了,太蒼山就在眼前,進山也未嘗不可。
“蘇老夫人?”寒天嘯見陳瑜不說話,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