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很忙,媳婦兒子們都忙著手裡的買賣。
陳瑜也忙,回到家裡別的不說,蘇芸娘大婚需要用的東西得過一遍,眼看著就到了婚期,蘇芸娘還在忙著四海酒樓的事情,蘇六郎在柳榕村走不開,家裡越發顯得人手不足了。
所以,陳瑜見到姜辰鉞是到家第三天的事情了。
怠慢嗎?怠慢了,但是陳瑜並不在乎這個,真要說姜家是蘇家高攀不起的也行,但姜家人到了蘇家,那就得看自己的心情了。
來的不止姜辰鉞,還有上次來過的姜桓。
陳瑜帶著丫環過來的時候,姜桓正推著姜辰鉞在院子裡散步。
蘇家的院子都不小,這院子成了蘇家的待客處,姜辰鉞看到陳瑜的時候,抱拳是躬身,哪怕坐在輪椅上也儘可能的低下了頭:“蘇老夫人,姜某登門請罪,還請蘇老夫人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原諒則個。”
陳瑜還禮:“姜家主太客氣了,姜老夫人有沒說錯,何來請罪一說?”
說著,陳瑜就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緩緩地說:“要真說有那麼點兒不舒坦,也是覺得殿下雖照顧蘇家,可蘇家的一草一木都不是白白得來的,是我蘇家上下齊心協力賺的,姜家主說呢?”
“是,內子實在不該。”姜辰鉞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如今的蘇家不起眼兒,可未來必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哪怕是姜家,也要禮讓三分才是。
可誰能想得到,素來聰慧,大半輩子都極會做事的妻子,竟如此拎不清了!
陳瑜趕緊說:“姜家主可別如此,姜老夫人本就高貴,就是皇后娘娘都要恭敬的人,是我蘇家怠慢了,可身份地位擺在一邊不說,殿下去西北戰場的事,怎麼也不能怪在我孫兒頭上。”
“是。”姜辰鉞還能說什麼?
陳瑜拿了帕子壓了壓眼角:“當初我以為收留的是個乞兒,後來發現這乞兒不簡單,可蘇家有什麼辦法?能丟出去不管嗎?丟出去不管的話,誰有能管他?末了搭上了我自己的親孫子,我說什麼了?”
姜辰鉞兩隻手扶著輪椅的扶手微微用力。
“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家裡兒孫哪個不是心頭肉?蘇家又不是吃不上,喝不上的人家,只求兒孫都平安順遂的活著就知足了,姜家主,我這麼說沒錯吧?”陳瑜看著姜辰鉞,問。
錯?陳瑜心裡冷笑,當初姜家在得知皇后的兒子不見了後,做了什麼?辭官歸隱!
別說管不管蕭祈玉,就是姜皇后是他們血脈至親又如何?還不是要單槍匹馬的在宮中?
到如今,蕭祈玉勢頭乍起,姜家就以外家高高在上的要踩著蘇家,我呸!
姜桓看到這場景,走過來撩起袍子雙膝跪地,兩手交疊給陳瑜磕頭,說道:“蘇老夫人息怒,祖父親來賠罪,祖母已經被禁足,此間事關重大,姜家錯了,姜桓給您磕頭謝罪了。”
陳瑜起身雙手扶著姜桓起身:“姜公子可不能這樣,折煞老身了,莫說姜家主如此抬舉蘇家親自登門,就是不來,蘇家也不能如何,再者殿下離開明珠書院未必是壞事,在我看來還是好事呢。”
“謝蘇老夫人寬宏大量。”姜桓起身恭敬的退回到姜辰鉞的身後。
陳瑜請兩個人入內,落座後丫環奉茶,陳瑜才說:“什麼人能逃過的一個情字呢?殿下身份再尊貴可也是個孩子,以前覺得自己是乞兒倒也罷了,如今知道父母都在,他能不想見一見自己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