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晌,鄭月娥帶著丫環婆子出門去蘇義舉家裡。
這可讓蘇家莊的人開眼界了,瞅瞅!鄭月娥原本過的啥日子?如今再看看!
穿著的細棉布衣裙都是怕太張揚,不然人家穿著綾羅綢緞都尋常,看看人家的丫環婆子的穿戴都是整整齊齊的,一丁點兒補丁都沒有,再看那捧著的匣子,提著的包袱往蘇義舉家去的架勢,妥妥的大戶人家的做派。
不同的是,這些人只是豔羨,沒有酸言酸語的,畢竟蘇家啥身份?出了四品官,出了鄉君,鄉君還是女學山長,見過皇后都人,還酸什麼?巨大的差距之下,沒人敢,能上蘇家祠堂的人都與有榮焉,這二奶奶成了蘇家活祖宗般的存在,地位超然。
蘇凌娘迎鄭月娥進屋,鄭月娥熱絡的拉著蘇凌孃的手,讓丫環婆子把這些東西放下,別的不用多說,鄭月娥仔仔細細的告訴蘇凌娘如何用月事帶,蘇凌娘乖順的聽著,她長這麼大,沒人如此細緻的關心自己。
“好孩子,以後有事兒去找二伯孃,咱們以後的蘇家和之前不同了,二伯孃為你做啥都是理所當然的。”鄭月娥拿了帕子給蘇凌娘擦眼淚,是真心疼這個可憐的孩子,只是之前誰敢往蘇義舉這裡來?蘇義舉出了名的怪人一個,大家都繞彎走呢。
蘇凌娘忍住淚意:“二伯孃,凌娘知道二奶奶和您疼我,祖父也說蘇家是凌娘唯一的仰仗了。”
“你祖父說得對,明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見你二奶奶。”鄭月娥笑著揉了揉蘇凌孃的臉蛋:“我們凌娘是大姑娘了,二奶奶最疼女兒家了,回頭讓二奶奶給咱們凌娘謀算謀算。”
蘇凌娘抬頭看著鄭月娥,紅了臉點頭。
等鄭月娥回去後,蘇凌娘去見祖父,一板一眼的把這些話都學給了蘇義舉聽。
蘇義舉低垂著眉眼,心裡感念陳瑜想得周到,自己那一點點的小私心都被看透了,但蘇義舉並不會覺得難堪,反倒心裡痛快了很多,自己能給凌娘求來庇護,可求來的哪有人家主動送上門的好呢?
清晨,蘇義舉帶著打扮整齊的蘇凌娘往陳瑜這邊來。
蘇義舉是寬袍大袖的文人打扮,蘇凌娘穿著素藍色的衣裙,乾淨出塵的模樣讓許多人意識到這個可憐的孩子長大了,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呢。
陳瑜讓蘇凌娘坐在自己身邊,請蘇義舉坐下後,先說:“義舉大哥,眼看著春種了,我昨兒看了村子裡的田地還有很多沒動靜呢,這一年之計在於春,可不能耽誤了。”
蘇義舉沒想到陳瑜先提到這個了,點了點頭:“日前幾個人過去找我商量,想要種植玉米,我今兒過來是想問問弟妹在這件事有什麼安排?”
“去年已經種過了,大家心裡都有數,今年似這樣吧,免費教大家如何用肥料,玉米種子是要五百文一斤,一畝地需要二斤半種子,需要的人就可以過來和月娥那邊購買了。”陳瑜說。
古代的一斤是一斤八兩左右,所以陳瑜把價格定在這裡是很低廉了,自己的玉米種子和肥料配比,只要沒有天災的話,畝產可以一千五百斤左右,而環比他們種植的小麥和高粱的產量,兩三倍的產出比是什麼概念?
蘇義舉點了點頭:“弟妹如此體恤他們,是蘇家的福氣。”
“義舉大哥,咱們蘇家莊的玉米種子不白送,但樂成府和青牛縣沒種植過玉米的農戶是官府免費送種子的,這話咱們得跟想要種玉米的人家說在前頭,不白送是因為咱們蘇家的玉米種子明年就要大量的作為貨品賣了,大家也得體諒我。”陳瑜說得很客氣,說明白了,別人怎麼想自己不管,種與不種都無妨。
蘇義舉沉聲:“本就該如此,蘇家人不該有惰性,祠堂還要幾個月才能建成,弟妹不過問那邊的事情,我也不多說別的,只說無規矩不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