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惦記著自己田地的蘇家莊人安靜的嚇人。
總會好奇又有點兒恐懼的看蘇家,但是路過蘇家大門口的時候剋制不住繞遠點兒,原本的二奶奶好像一下子就高不可攀了,不,是更高不可攀了。
在這個情況下,蘇義舉要建祠堂的訊息在這些人的心裡炸開了。
許多蘇家莊的人像是一群驚呆的鴨子,幾乎每一家的當家人都在琢磨自己往上幾代,並且尋找和蘇家更親近的蛛絲馬跡,直到蘇義舉讓各家各戶的當家人都去他家,他們才發現這村子裡跟蘇家最親的人是蘇城和蘇義舉。
全村都去了,蘇元泰和蘇伯達不在內,兩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湊在一起。
“搬走吧。”蘇伯達哭喪著臉:“蘇家得罪不起,咱們做的事沒人會幫瞞著。”
蘇元泰腦門上蓋著涼水浸過的布,哼唧了一聲:“造孽了啊,三哥都不幫我們,他太不是東西了!”
蘇伯達點頭:“對,他不是東西,可人家跟蘇家多親近啊?瞅瞅那酒作坊還有酒鋪,給他賺多少!咱們是出頭椽子,那老虔婆得拿咱們立威。”
提到陳瑜,蘇元泰氣得又哼哼上了。
打小就生活在蘇家莊的他們,惶惶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說走,可家業都在蘇家莊,往哪裡走?
“去找蘇老二,那小子最能算計了,把咱們的房屋田地都賣給他吧。”蘇元泰看著蘇伯達。
蘇伯達嘆了口氣:“就怕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罷了,我舍了臉皮去找蘇德言試試。”
兩個人商量好,愁雲慘淡的兩家開始默默地準備能帶走的傢什,至於搬到哪裡去都還不知道呢。
蘇伯達轉悠悠的來到蘇義舉家門外,蹲在牆根兒聽著裡面的動靜。
蘇義舉慢條斯理開口:“蘇家莊建村在梁越兩國交戰之時,彼時這裡只有十幾戶人家,先祖闢禍居住此地,百年來大家都如親人般互相照拂,但追根溯源諸位的祖上多和義舉先祖一樣為了闢禍。”
這話讓許多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因為一代代傳下來的規矩是沒變的,哪怕到了現在都是如此,以蘇義舉這家人馬首是瞻,只是蘇義舉家沒落了,如今只有一個孫女,他身體不好才極少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阿淵是我蘇家一脈的嫡系,我的先祖都是阿淵這一脈的旁系,所以如今要建祠堂,阿淵一脈為嫡,我這一脈為旁系,至於大家是否願意入祠堂,得拿個主意給我。”蘇義舉容色淡淡的看著眾人:“相信大家都知道,一旦建了祠堂,入了族譜,那蘇家過去種種皆不可提起,蘇家以後要以宗族的姿態存在。”
誰不想入祠堂?!!
這意味著能得到蘇家庇護!
蘇義舉端起茶抿了一口:“只想得到庇護是不行的,大家就問問自己,你們都做了什麼吧。”
這話一出,這些人的表情就變了,有坦然的,也有緊張到冒汗的,不少人都後悔在田地上聽信了蘇元泰兄弟倆的攛掇,到現在都不敢抬頭看蘇義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