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郎看著四弟這副模樣,清了清嗓子:“讓你進去,至於能不能讓你回家,得看你。”
“能進門就行。”蘇四郎站起來揉著膝蓋,跺了跺腳才往院子裡走,小聲嘀咕:“娘心情咋樣?”
“挺好的,咱孃的脾氣改了很多,但更厲害了。”蘇二郎提點蘇四郎。
蘇四郎笑了:“我看出來了,也就對我狠,對你們都比之前好太多了。”
蘇二郎不想多說,娘是個太聰明的人了,自己要是和四弟說多了,保不齊反倒害了他。
蘇四郎有些激動的進屋,看到家裡人除了孩子都在這邊也不意外,快走幾步撩起袍子就要給陳瑜跪下。
陳瑜微微蹙眉:“昭武校尉還是站著吧,我受不起你這個禮。”
蘇四郎懵了,尷尬的抬頭看陳瑜。
“兩日前親耳聽到昭武校尉對老婦說過保重的話,還記得呢”陳瑜看著蘇四郎。
蘇四郎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這張欠揍的嘴!說啥不行?非要說那句‘蘇老夫人保重’的話?!
陳瑜看了眼蘇五郎:“給昭武校尉準備一張凳子,咱們布衣百姓都坐著,可不能慢待了他。”
“是。”蘇五郎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曾幾何時,四哥在家裡螃蟹一般橫行霸道,如今孃的手段,他就好好領教領教吧!
搬來了凳子擺在了地中央,蘇四郎冷汗都冒出來了,求助一般看著蘇城。
蘇城抬起手捂著額頭,避之!
“請吧。”陳瑜出聲。
蘇四郎敢坐下?換做以前敢,現在的他渾身是膽都不敢,只能硬著頭皮跪下來,磕頭在地:“娘,兒子給您磕頭賠罪。”
陳瑜看著跪下的蘇四郎,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蘇世康,我不問你為何隱瞞身份到家門口試探,也不問你官居幾品,未來能成什麼模樣,我只問你,錯了嗎?”
“兒子錯了。”蘇四郎低著頭。
陳瑜問:“你既然知道錯了,可曾對你三哥三嫂說一句對不住?可曾對修竹說一句對不住?”
蘇四郎沒敢吭聲。
“你對春花和孩子們愧疚吧?”陳瑜問。
蘇四郎點頭。
陳瑜問:“那你可曾為她們母子三人的將來考慮周全?你可想過春花發現有孕,成了和離歸家的姑娘是多絕望?你的岳父岳母的寬宏大量可想過?”
蘇四郎眼睛酸澀,艱難的說:“娘,兒子以後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以後?我不看以後,就看當下。”陳瑜端起茶抿了一口:“當初我糊塗,你混賬,家裡上上下下的罪都是受在我們二人的身上了,你心裡清楚嗎?”
蘇四郎落淚,抬起頭:“娘,四郎真的改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