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這事於理不合,我會避開的。”蘇芸娘不是個糊塗的人,輕聲說。
陳瑜是真的好累,脫鞋上床靠在軟枕上:“其實,在娘看來李斯忠是個不錯的。”
蘇芸娘愕然的看著陳瑜。
陳瑜閉目養神,淡淡的說:“芸娘可想過?若你嫁給尋常人家,唐家就是你未來公婆拿捏你的把柄,是你未來夫君看輕你的原因,你付出再多都容易養出白眼狼來。”
“那就一輩子都守著娘。”蘇芸娘擰著帕子。
陳瑜搖頭:“那不行,你今年才十九,往後一輩子長著呢,再說你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付出一生的代價呢?”
這話說的蘇芸娘眼圈泛紅。
陳瑜撩起眼皮兒看了眼:“要說李家,李斯忠倒還好說,夫妻若情深,哪哪都好,我擔心的是蓮丫頭。”
蘇芸娘頓時糊塗了:“娘,難道不是李老夫人?”
“李斯忠是孝,但不愚,李老夫人那邊他會不注意?李家心眼比篩子都多的是蓮丫頭。”陳瑜緩緩的說:“你想想,崔家的事,這丫頭做的是進退有度,能豁得出去還會把握機會,十幾歲的孩子不簡單啊。”
陳瑜這麼說,蘇芸娘一想還真是!
“這丫頭的好處也有,能想到女學,還能把這事兒做成了,心氣兒是真高,也跟咱們蘇家十分親近,不過這是要看身份的,如果你的身份成了繼母,一個相處不好,你鬥不過她。”陳瑜揉了揉額角:“自己尚未婚配,能為父親操持尋妻,只怕也少見,心智成熟還堅定,只要心眼不歪,是很好的孩子。”
蘇芸娘起身給陳瑜倒茶:“娘,你以前咋不說?”
陳瑜接過來喝了口水:“說什麼?以前你也沒有往這方面想不是,如今你想了,娘才會想,芸娘啊,李斯忠是兒女雙全的人,你若跟他在一起後,也是要有自己的兒女的,別說不是一母所生,就都是親生的兒女,當爹孃的也做不到真的一碗水端平。”
蘇芸娘洩氣的坐下來:“娘,我真的不找了,誰也不嫁。”
“娘是這個意思嗎?”陳瑜瞪了蘇芸娘一眼:“娘是告訴你,別把事情想的太美,不要被表象迷惑,過日子是實實在在的柴米油鹽慢慢熬,風花雪月有了是錦上添花,沒有別期待,別一門心思往好處想,反倒是被人看輕了,姑娘家端得住架,拿得住自己的心,才行。”
蘇芸娘面紅耳赤的說不出來了。
陳瑜也沒打算客氣,說道:“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誰會拿命珍惜著?”
“娘,我懂了。”蘇芸娘是真的聽明白了。
陳瑜靠在軟枕上:“懂了和會做是兩回事,這感情的事情別人幫不上忙的,娘是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可規矩就是規矩,我不在意,不是人人都不在意,你且看著李斯忠是不是能護得住你,能為你遮風擋雨的人,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影響,那才是良配。”
蘇芸娘抬起手揉了揉臉,竟笑出聲來:“娘,你也教福娘嗎?”
“教她這些作甚?”陳瑜驚。
蘇芸娘靠過來躺在陳瑜身邊:“福娘也到了議親的時候了。”
“哦。”陳瑜啞然失笑:“可不是咋的,不過要我看福娘是志不在此,只要她不跑來和我說要嫁人,我是不打算張羅這事兒的。”
蘇芸娘抱著陳瑜的腰:“那我呢?”
“你是賊人都闖進來了,我不能讓他那麼輕而易舉的把嬌花一朵兒給摘去,甚至還要連花盆都抱走呢。”陳瑜心裡納悶,這老母親的心態啊,自己適應的真好。
蘇芸娘笑出聲來:“我哪裡是什麼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