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不齒這樣的人,但面子上必須過得去,所以陳瑜和李玉蓮都停下腳步,微微垂首,態度謙卑的很。
崔孝義看了眼陳瑜,邁步進屋去了,吩咐了一句:“閒雜人等外面候著!”
呵,陳瑜心裡冷哼,崔孝義現在是裝都懶得裝了,讓人大跌眼鏡,一個善於偽裝的人,裝時間長了自己都會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能讓這種人破防,必會有個讓他承受不住的打擊才對,崔孝義就是這種人。
鶯歌從小廚房提著食盒過來,看到陳瑜和李玉蓮都在門口站著,詫異的問:“蘇老夫人,李小姐,怎麼站在這裡?”
李玉蓮往屋子裡看了眼,輕聲說道:“崔大人去看夫人了,我們不便進去打擾。”
鶯歌的臉色一白,徑自進了外門,站在裡屋門外,隔著簾子:“夫人,梗米粥好了。”
林氏掃了眼泥像一般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崔孝義,揚聲:“送進來吧。”
鶯歌撩起簾子進門來,擺好了清粥小菜,伺候林氏吃飯的空擋,輕聲說:“夫人,蘇老夫人和李家小姐在門外站著呢。”
林氏放下筷子:“還不趕緊安排早飯過去!我一會兒親自過去謝罪。”
鶯歌垂首:“是,奴婢這就去。”
等鶯歌出去後,林氏便細嚼慢嚥的吃飯,根本就沒覺得屋子裡還有旁人。
“你為何去書房!”崔孝義憤然起身,幾步走過來一腳踹翻了桌子:“妒婦!”
林氏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回到床前,緩緩坐下來。
崔孝義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了林氏的衣領,逼著她與是自己對視:“說!你為何去書房!”
“是休妻還是和離?”林氏目光緩緩地看著崔孝義。
崔孝義甩開林氏。
林氏坐在床上,平靜的說:“夫妻多年,倒也不至於非要撕破臉皮,和離也算保全了彼此的顏面,崔大人寫一封放妻書,應該不難吧?”
“你想要離開我?”崔孝義不敢相信的看著林氏,冷笑:“你以為和離你就有顏面了?”
林氏抿了抿嘴角:“這許多年來,眾人都認定崔大人是翩翩君子,而我恃寵而驕,就算是和離,被指指點點的也是我林君顏。”
“你知道就好!”崔孝義哼了一聲。
林氏撩起眼皮:“我還是覺得你我之間已經恩斷義絕了,人嘴兩張皮,活著還能怕了那些長舌婦?”
崔孝義磨牙:“你!”
“我什麼?”林氏起身:“我堂堂禮部尚書之女,下嫁崔家,委屈你崔孝義了嗎?多年來雖說沒有一兒半女,但你崔孝義在別的女子那邊就瓜瓞延綿了?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在你崔家無所出是天可見憐,疼我林君顏罷了,真要與你生同裘死同穴,那才噁心!”
崔孝義愣住了,這許多年來林氏從不曾提過自己是禮部尚書之女,也從沒有如此尖酸刻薄說話,而她在說什麼啊?自己無德才會斷後?!
林氏不理崔孝義,邁步往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