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鳳說:“因為南學道專門寫了蘭孃的事上奏朝廷,並且當著許多學子的面表揚蘭娘是女子典範,他說女子並非柔順就好,不可逆來順受,雖不能如男子那頂天立地,卻也以坤德立命為上。”
陳瑜:“……!!!”
“還有,這女學能辦成,也是南學道鼎力支援的,玉蓮抓住了時機而已。”周玉鳳滿臉笑意:“蘇奶奶是不是還擔心咱們蘭娘會被風言風語唾棄?”
陳瑜並沒有否認,而是說:“這也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周玉鳳笑出聲來,身為不服命的女子,周玉鳳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說把自己當男人一般,但終歸是女兒身,心裡還是會意難平,如今這般景象雖說只在青牛縣,可誰又能知道以後會如何呢?
診脈之後,陳瑜給開了食補的方子,主要是調養趙氏的身體。
剛要告辭,李玉蓮身邊的秀兒丫頭就來了。
秀兒是來請陳瑜去女學看看的,南學道也在女學,想要見陳瑜。
陳瑜暗暗扶額,她剛才就在心裡猜測試陸德明到底是什麼意思,結果就找上門來了。
這是不能拒絕的,陳瑜只能跟著秀兒去女學了。
女學就建在了衙門後面,李府的隔壁。
門上掛著匾額,有幾個年輕的姑娘正在擦拭大門,灑掃院子,有條不紊的忙碌著,這些姑娘們穿著素靜的湖藍色長衫,陳瑜猜測這應該是校服了。
秀兒帶著陳瑜往大廳裡去,李玉蓮迎接到門口,陪著陳瑜去見陸德明。
從月亮門進來,後面是個不小的花園,在東邊是一片紫竹林。
陸德明看到陳瑜,起身走過來拱手:“嫂夫人,德明有禮了。”
“不敢,不敢。”陳瑜還禮。
長條案几,兩個蒲團,案几上放著茶爐和茶具和幾本書。
陸德明請陳瑜落座。
李玉蓮告辭退出去了。
水沸,陸德明慢條斯理的泡茶:“說起來慚愧,許多年來並不曾過來拜訪老友,竟再也無緣相見了。”
陸德明說著,把一盞茶放在陳瑜面前。
這種客套話對陳瑜來說並不重要,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學道大人,蘇家今日不同往昔,夫君故去後飄搖動盪許多年,如今不過是掙扎溫飽了。”
“確實。”陸德明抬頭看著園子裡的景緻:“嫂夫人覺得這女學如何?”
陳瑜笑了:“學道大人是心懷天下的人,青牛縣開了女學的先河委實不容易,我敬佩的很。”
陸德明飲了一口茶,才說:“這也是在青牛縣這段日子才想到的,嫂夫人能獨自撐著一個家,展現出來的是常人所不具備的毅力和聰慧,對德明如當頭棒喝。”
陳瑜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