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娥當時就笑了,看著喬曹氏:“嬸子,咱們先不說我的話大不大,就說說咱們春花現在的處境,除了回去蘇家還有旁的出路嗎?就算是急慌慌的給聘了人家,到婆家能好過嗎?不要這個孩子也是一條路,可春花不願意,就是春花願意,這鬼門關走一遭,嬸子能捨得?”
喬曹氏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鄭月娥可不慣著喬曹氏,還是笑盈盈的說:“我家婆母親自來,是不是臉面?給春花道過,是不是臉面,春花生產之後,願意留在蘇家,不管四郎在不在,那都是一股,不願意留在蘇家,大操大辦聘人家,是不是臉面?這世上的事,都是一家過日子百家看熱鬧,換做是別人家,能像我們蘇家這樣?得了訊息就急匆匆來了嗎?”
喬曹氏臉色可就好看了,青白交加最後又紅了。
“我們家老四是不爭氣,但人這一輩子都是起起落落活到老的,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呢,真要是經過這麼一場,兩夫妻能和順過日子,不好嗎?這夫妻都是天作之合,和離之後春花懷孕了,未嘗不是兩個人姻緣未斷,老天爺給的警示,嬸子,我這個人嘴快心直,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在蘇家當媳婦兒的,我和春花是妯娌,可也是姐妹,當初和離的時候我沒攔著,因為知道春花日子不好過,如今我說話,嬸子信不信不說,春花啊,你信二嫂嗎?”
鄭月娥這一番話說完,就不再說話了。
喬家有本事,不至於去找上自己家門,別的不說,婆婆立刻就來,可真真的是暖了鄭月娥的心,都在老蘇家當媳婦兒,婆婆好,媳婦們都享福,這一茬茬的事擺在面前,婆婆是真好,她信了。
當然,這個時候鄭月娥也不會說,農戶人家小股過日子人人有月錢,也不會說家裡張羅的買賣,第一宗買賣婆婆想到的就是媳婦們。
這些好,是春花回去後才可以知道的,不然誰知道老喬家會不會心眼兒一歪歪,給家裡惹來麻煩呢?家裡麻煩可夠多了。
“二嫂,我發現婆婆變了。”喬春花小聲說。
鄭月娥拍了拍喬春花的手:“你能叫她一聲婆婆,嫂子知道你心思了,娘是變了,變的……,這麼說吧,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回家吧,你不會吃虧的。”
喬曹氏這會兒也沒了主意,起身出去了,門口和陳瑜走了個碰頭,尷尬的說了句:“進屋坐吧,我也去方便。”
陳瑜知道這是要出去商量,笑著說:“成,我去看看春花。”
喬曹氏出去就跟喬守金和兒子們商量起來,可不管怎麼商量,也是對蘇家有所求的時候,想要硬氣也硬氣不起來,怕真的把蘇家人惹毛了,再撒手不管可就完蛋了。
所以,等喬曹氏再回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含著眼淚,坐在了凳子上:“親家母啊,春花答應去的話,我們家裡也不能生攔著,當爹孃的是心疼閨女,也心疼這沒出生的孩子,管咋也是外孫啊。”
“是這麼個理兒。”陳瑜並不拿架兒,想要把事情辦成,必須要辦成的態度,能如此善待歸家女的門戶,陳瑜的印象也是不錯的。
喬曹氏也不藏著掖著,當著陳瑜和鄭月娥的面拿出來個紅布包,開啟紅布包裡面是幾串銅錢和幾塊兒碎銀子,看著自己的閨女,眼淚就掉下來了,太多的話說不出來,特別是當著蘇家人的面,只能嘆了口氣說:“爹孃沒別的本事,這點兒錢拿著,害喜嘴饞,想要買點啥吃就買點。”
這是喬家的心意,陳瑜不能攔著,喬春花說什麼也不要,喬曹氏就急眼了:“你要是不拿著,就別想離開這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