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太難,還是快去送信兒才行,崔老夫人性子深沉,勞心勞力,多年來只怕鬱鬱寡歡時候多,不病則以,一旦發病,三分病就能要了七分的命啊。”陳瑜看崔老夫人那眼珠子在眼皮兒裡亂轉,心裡冷哼,也就補了一句:“何況如今這是七分病,去晚了報信兒,到時候怕都不能落葉歸根。”
床上的崔老夫人心都涼了半截兒,因為陳瑜說的腰痛,身上沉困是真的,咳嗽也是真的,腹痛,便溏更是家常便飯,最扎心的莫過於陳瑜說自己性子深沉,勞心勞力和鬱鬱寡歡,簡直是條條都中啊,要是不能落葉歸根……。
不行!自己只是氣不過李玉蓮這個小畜生,在李家丟了性命太不值得,想到這裡猛地睜開眼睛:“疼殺我也,李斯忠!送我歸家!”
“岳母大人。”李斯忠從外面就進來了,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玉蓮這丫頭委實管束不住,今日剛好您也領教過了,請岳母大人一併帶走吧。”
“啊?”崔老夫人愣住了。
“對!帶走,帶走!我們李家福薄,養不起這樣的刁女,親家母都照顧了棟兒和梁兒,這玉蓮也一併帶走吧。”李老夫人也說。
門外,李玉蓮起身就進來了:“讓我走行!我孃的嫁妝一毛都不能少!外祖母,你帶我回去,我去崔家肯定懂事不惹禍,婚事我都想好了,二舅父家的表哥年十六,我就去給表哥做媳婦去。”
“要了我的親命了啊。”崔老夫人都恨不得直接死過去,她就瞎了眼了,還以為李玉蓮是個好的,聰慧機靈,最多也不過就是想要把棟兒和梁兒要回來,誰成想這丫頭心眼兒是太黑了,竟然盯上了二房長子,那二房長子可是如今崔家的長孫啊,大房那邊蛋都沒一個呢。
陳瑜清了清嗓子:“大人,這個病還治不治了?”
“不治了。”李老夫人和李斯忠異口同聲。
崔老夫人頓時炸了:“治!你不是醫術厲害嗎?你能治好我嗎?你要是能治好我,江南繡坊送給你。”
“外祖母!那江南繡坊是我孃的嫁妝,是我的!”李玉蓮上前幾步:“怎麼?你還沒答應帶我回去,就要拿走我娘留給我的嫁妝?”
崔老夫人只覺得眼冒金星,一口氣沒上來就昏了過去了……。
陳瑜趕緊過來診脈,確認人是昏過去了,這才回頭衝著李玉蓮挑起大拇指,但沒說話,拿出銀針緩緩地刺入昏睡穴,讓崔老夫人真的睡著了。
“大妹子,你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李老夫人拉著陳瑜到了廳裡,退了下人後,才問。
陳瑜笑了:“還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昨兒崔老夫人和我說供應布料儘可去江南繡坊取,剛才我一看脈象就知道並無大礙,既然為老不尊欺負咱們蓮姐兒,那就真不能怪我嚇唬她了。”
李老夫人聽到這話,眼圈泛紅:“我們玉蓮受罪了,可崔家是真仗勢欺人啊。”
“老姐姐,這事兒我不能摻和太深,崔老夫人也不是沒病,小病小痛確實有,我也的確能治,一會兒該怎麼辦,你們商量,說句不該說的,能讓老姐姐的兩個孫子回來,大家都高興不是。”陳瑜說的明白。
李老夫人更不糊塗,讓人帶著陳瑜去休息,這邊叫來了李斯忠和李玉蓮商量對策。
崔良秀可算得了機會,小聲對陳瑜說:“娘,這事兒會不會攪黃了咱們家的買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