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中,幾間廂房連成一個小院,種了一顆桃樹,春暖正是開花的季節。
紅繩紮了兩個圓髻的女娃坐在桃樹下,手裡捧著一本書,唸唸有詞,還用筆寫畫著什麼。
“四丫,你怎麼又在看書,二嬸知道了,又要念叨你了。”早起還沒睡醒,準備去學堂的三柱見著勤奮過頭的妹妹,一臉無奈。
因縣衙的瑣事比預想的還多,文縣令可用的人手比預想的還少。
山二郎自從當了文縣令的師爺,每日早出晚歸,跟著文縣令踏遍了轄下的村莊,才發覺自己難以兼顧侄子三柱的學業。
和身體裡裝著一個成熟靈魂的山桃不同,三柱是個稍有聰慧玩性不改的正常小孩兒,山二郎對他的管束一鬆,他便懶散了下來。
和大房夫妻一商量,索性提前將三柱送進了學堂,是縣裡一個老秀才開的私塾,對於年歲小的娃娃,啟蒙足矣。
只待年歲夠了,再將三柱送入縣學。
每日按時上下學的三柱,對生過一場病便被捧到天上的小妹很是羨慕。
自從那場高熱後,杜盈秋和山二郎便真將她當做一個六歲小娃娃對待,嚴格限制了她的學習和坐診時間,放言讓她多玩多休息,絕不做內卷家長。
“三哥你不說,娘怎麼會知道呢?”山桃衝著三柱眨了眨眼。
小院伙房裡,傳來了杜盈秋叫吃飯的聲音,山二郎隨文縣令視察災情,家中的伙食就交給了她。
山桃麻利地將桌上的書往院中老桃樹的樹洞裡一塞,起身做起了五禽戲。
等杜盈秋端著飯菜過來,見到的就是山桃早起鍛鍊身體的景象。
“吃飯。”
雖然離家在縣裡求學對於只比山桃大一歲的三柱來說,是件不算輕鬆的事,但跟著二房格外豐富的伙食勉強撫慰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