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錯,是很好,很好。
“爹,你的腿......”山桃快速抹了抹眼睛,不顧自己脖頸上的傷攙著山二郎的手想把他扶起來。
“沒事沒事,爹沒事。”山二郎對山桃說話,語氣又恢復成了平日溫和模樣,只氣還沒喘勻,將山桃身上的繩子解開,“你別用勁兒,等你娘回來,她治外傷可厲害了,別怕啊。”
“我不怕...”山桃發覺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實在扶不起人,怕亂動加重山二郎的傷,乖乖地不再堅持,餘光瞥見杜氏又摸到了掃帚,立刻站在了山二郎面前,“你再動手,我就去找村長說理!”
“老孃還怕找村長了?任哪家也沒有編排長輩的道理,你四丫肚子裡全是壞水兒,敢壞老孃名聲,打死你也是該!”
話說到這個份上,山桃心裡也明白了,杜氏如此生氣是因為覺得自己應了故事裡那句——小鬼矇蔽。
然而杜氏卻不知道,小鬼這話出自山桃之口,說她杜氏是小鬼卻並非山桃所言,只是村裡婦人的揣測。
“我山桃,若對人說了你杜氏壞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山桃嘴唇抿出一個嘲諷的弧度,眼神幽幽盯著杜氏,“我敢發這個誓,你敢說你之前沒有教唆我爹孃薄待我嗎?”
以前的二房原主,山二郎心裡親近杜氏,杜盈秋更是杜氏孃家侄女兒,自然唯她是從,原主山桃過得跟下人都不如,到底是她這個做阿奶的尖酸。
杜氏嘴皮子顫了顫,嚅囁幾聲沒敢賭咒,氣焰便消了一大截兒,看著山桃信誓旦旦的模樣,心裡疑惑起,村裡拿起子謠言難道真不是四丫說的?
日頭近盛,河邊浣衣的金氏和杜盈秋有說有笑地端著衣服往回走,剛推看門就見著了一老一大一小對峙的一幕。
杜盈秋是個外科醫生,一眼便看著了山桃脖子上越發嚴重的傷痕,還有山二郎發顫的腿,將盆子一扔就奔了過去。
“怎麼回事,讓娘看看!”杜盈秋輕輕拉開山桃的領口,細看了傷勢,又輕按了按山二郎的腿,臉色難看了不少,“娘,你這是要人命?”
一旁的金氏嫁入山家多年,明白婆母杜氏的心思,最在乎的就是她那寡婦的名聲,見情況不對,擰著腰就去地裡喊大房的男人小子。
等山大郎扛著鋤頭領著兩個兒子回家,杜盈秋已經將兩個傷患安排妥當。
“乖乖躺著,娘不懂中醫,你這傷還得請大夫。”杜盈秋摸了摸山桃的腦袋,又將她一直握在手裡的短木棍拿到枕頭下壓著,“有爹孃在,用不著魚死網破,你的命最重要,別做傻事知道嗎?”
如果山二郎晚出來一步,山桃手裡的短木棍扎進杜氏的要害,她這輩子就完了。
脖子上的疼比不過此時山桃心裡的酸澀,她只知道萬事靠自己,從沒想過背後會有可以依靠的人,被杜盈秋察覺自己的心思,她竟生出一股惶惑,怕杜盈秋覺得自己太狠毒。
像她和山二郎這樣溫柔的爹孃,那個和她同名的陶陶應該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吧。
剛準備離開的杜盈秋去而復返,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山桃眼底的後怕,在她額頭落下了輕輕的一吻。
一旁蓋著薄被的山二郎見狀也笑著將臉往前伸,杜盈秋嗔了他一眼,也補了個吻在他額頭。
“等著,娘給你找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