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幾乎凍死在院子裡,夢見了一位神仙,他面色黝黑,頭戴金箍,瘸了一隻腿,背上有一個大葫蘆,手裡拄了一個鐵做的柺杖。”
山二郎接話道,“這神仙真有錢,拐都是鐵做的,我爹用的梨都捨不得加多了鐵。”
“那神仙說,我父母不合,待我不仁,是因為前生受了小鬼矇蔽,天賜我們一場劫難,度過了生死劫,從此便和睦相親。”
山二郎喃喃道,“難怪那一天,二叔二嬸跟你都出事了,原來是神仙手段啊!”
“神仙從葫蘆裡取了一枚仙丹予我,說我和他有緣,便助我開天眼,不再像我爹孃一樣被小鬼矇蔽。這天眼讓我找出了爹孃的內傷,還能看見藏匿的所有東西。”
講述過程中,二柱聽得越來越入迷,就差手裡一把瓜子了,倒不是因為山桃口才出奇,而是因為鄉下孩子實在沒聽過什麼好的話本子。
要是山二郎在場,一定會誇二柱一句,適合當個捧哏。
可惜山桃沒聽過相聲,她只伸手幫二柱合上嘴,一臉神秘莫測道,“這就是我能看見獵物的原因了。”
拎著滿滿一筐子獵物回家,山桃照例留了將處理好的一份給大房,再將剩下的烹煮好端回二房。
二柱端著滿滿一碗的肉,魂不守舍地走進田地,等一家人分吃完了都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想什麼呢你?”大柱這些天忙著地裡的活,早出晚歸,累得不行,吃完肉還咗了一遍手指頭才滿意,扭頭就看見了一臉呆滯的傻弟弟。
二柱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自家大哥,又將一旁還對著骨頭磨牙的三柱扯了過來,壓低了嗓音道。
“你們倆覺得,四丫,慘嗎?”
沒等哥哥弟弟回答,二柱便已經將今日剛聽來的新鮮故事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連在一旁做農活的山大郎和金氏都聽了進去,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那這麼說,四丫是被神仙點化了?”金氏聽得一愣一愣的,想起自己前些天對四丫的陰陽怪氣有些氣弱,“那要是欺負四丫,不就是對神仙不敬?不會被雷劈吧?”
山大郎想著最近二房夫妻的態度轉變,摸了摸下巴,“這麼說倒也說得通,二弟最近確實轉了性情,我開始還以為中了邪呢,見著我就笑。”
等到山桃再聽見這個故事的時候,是村裡的孩子將她團團圍住。
以往叫她壞果子的小屁孩兒們,一個個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地圈住她,又不敢靠近,磨磨蹭蹭半天一個大點的孩子才終於安耐不住開了口。
“四丫,我娘說你不是壞果子,是神仙生的小神仙,是真的嗎?”
山桃:我啥時候又多了個便宜娘,我咋不知道??
第一個開口了,後面的問題就止不住了。
“四丫,我奶說你能看一眼孕婦就知道她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是真的嗎?”
山桃:...看得見胎兒但我不知道一團沒長開的胎盤是男是女啊!
“四丫四丫,我嬸兒說你奶被小鬼附身了,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山桃終於不再沉默,而是擺了擺手,結結巴巴道,“沒有的事,我奶對我們好著呢。”
小屁孩兒們:哦~看來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