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收拾東西回鎮上的大夫被山桃這一嗓子吼了一個機靈,他看著山桃通紅的雙目倒不急著走了,不是覺得山桃天賦異稟真能知道內出血的位置,而是覺得該給這孩子開一副安神湯。
於是大夫又放下藥箱,也沒理山桃,而是衝著金氏和山大郎道,“這女娃親眼見著父母慘狀,年紀小恐會嚇著,要不開一計安神湯?”
剛從堂屋裡出來的杜氏一聽,生怕多給了藥錢,忙道,“大夫您好心,這丫頭平日就有些傻氣,回頭我給她喝些鍋底水壓壓驚就好,不用您開藥。”
山桃不知原主這雙眼睛上的仙術如何得來,更不知道這仙術什麼時候會消失,事急從權,沒時間跟他們磨嘰,盯上大夫的藥箱,趁其不備直接奪了過來。
速度極快,山桃取出針袋裡的銀針,二話不說就往杜盈秋頭上扎,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針灸不是這麼扎的,誒唷,還得捻針!”大夫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虎的病患家屬,病人自己死跟治死差別可大了,要是傳出去自己名聲可就臭了。
山桃只盯著杜盈秋的腦袋,看著針準確無誤地紮在了出血點上,再聽大夫的話慢慢捻動,過了片刻那血果然止住了。
一旁的杜氏都來不及為可能命喪黃泉的二房夫妻哭嚎,先擔心起了山桃會不會把人大夫的銀針弄壞,雖然她不知道什麼針灸,但一聽是銀做的,肯定貴著呢。
沒等杜氏的巴掌呼在山桃的腦袋上,大夫先發現了不對,望聞問切是大夫的基本功,他一眼便看出了這婦人的臉色不再繼續灰敗有了迴轉之象。
大夫比家屬還激動,將杜氏擠到一旁,給杜盈秋把了脈,面色逐漸凝重,不可思議地看向山桃,“還真止住了,氣血虧損暫止,生機重現,救回來了。”
聽了這話山桃才鬆了口氣,嚥了口唾沫站起來衝大夫躬身行了一禮,剛剛是她冒犯了人,且日後杜盈秋的調養肯定還得勞煩大夫。
“大夫,大夫,這兒這兒還有一個呢!”山大郎沒曾想在醫館裡說治不了內出血的大夫,回了青山村靠著四丫居然救活了二房媳婦,忙上前一手拽一個將兩人又拽到了山二郎面前。
山桃垂眸瞥了一眼這個爛賭成性,要賣女還債的渣爹,生得倒不難看,但並非自己前世認識的人,沒什麼救人的想法。
恰在此時杜氏擠了過來,問了一句扎針多少銀子,看著她心疼的模樣,大有太貴就不救的勢頭。
山大郎知道自己這個繼母的摳門本性,想開口自己出錢救弟弟的命,他媳婦金氏一眼看穿,一個倒柺子捅在了山大郎的腰眼上,用眼神制止他開這個口。
大夫捋了捋鬍子,當沒看見這一大家子的小九九,好言好語道,“扎針我不收錢,只要讓這個小姑娘再指一次出血點就行。”
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兩次三次總不會是意外。
山桃心裡卻打起了算盤,世人對守寡的婦人苛刻不已,讓山二郎死了倒不如活著,免得影響杜盈秋之後的日子,至於後續怎麼活還不得看如何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