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男人們似乎有了靈魂一樣,腳步匆匆地走進妙齡姑娘們的懷裡,品著溫香如玉,沉醉在夜色撩人。
只有一個男人站在門口徘徊。他頭髮像是幾個月沒洗,穿著不合群的破衣裳,袖子上還有幾個補丁,手裡拿著兩吊錢站在門口:“沈媽媽,我湊夠錢了,讓我進去一次吧,就一次!”
沈媽媽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招呼達官貴人,根本沒搭理男子,他上前又問了句:“沈媽媽,讓我進去吧!”
“進進進,你現在是個臭要飯的,別整日在我們門前晃盪!就你全身上下沒個乾淨地方,還想碰我們的姑娘?”沈媽媽大手一揮來了兩個壯漢,“給我趕出去!”
男子急忙把錢扔到沈媽媽腳底下:“你少狗眼看人低,當初爺輝煌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就隨便給我一個,下人打雜我都不介意。錢都給你了,不賺白不賺你說是吧?”
沈媽媽看著腳下的錢,假模假樣的思索了一會兒,使個眼色讓壯漢把錢撿回來:“行吧,就給你次機會。”
她轉過身,對龜公耳語道:“去把那個新綁回來的女的帶過來。”
不一會兒,男子被帶上了二樓。跟在後面的,還有一個被壯漢壓著不斷扭動的姑娘。她嘴裡被塞了一團布,支支吾吾的叫喊聲淹沒在尋歡作樂的聲音中。男子回頭看了眼女子,無視她憤怒的目光,摸了把她的臉。
“去吧,好好伺候你的大爺!哈哈哈……”壯漢們把女子一推,將二人關在了二樓的小屋裡,又把二樓上好鎖便離開了。緊接著,春暖閣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樓下笙歌燕舞,沒有一個人去救那姑娘。
“我們要不要幫幫她?”恆古抓緊窗欞,持續的叫喊聲聽得他揪心。
靈華撫了撫胸口思考片刻:“先去看看。”
恆古抱著靈華飛身到春暖閣二樓,一掌打掉鎖頭推開門。此刻二樓如深夜般昏暗,狹長的走廊兩邊密密麻麻排列著一間挨一間的臥房。這條走廊如同深洞延長,盡頭的黑暗像瞳孔般收縮放大,一種被監視的感覺從心底湧遍全身。
恆古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拉住靈華:“這裡原來也是這樣子嗎?”
靈華回握恆古的手:“不是。看來是虛空之境的主人要跟我們玩一把遊戲了。”
靈華拉著恆古踹開一扇門,裡面正在進行魚水之歡的男女大驚失色,退出踹第二個門,又是同樣的男女,同樣的反應……不知踹了多少個,突然聽到一聲“殺人啦”,隨即一個男子倉皇失措地從盡頭的房間跑出來。
昏暗的走廊裡似乎只有他身上帶著燭光,惹眼地在暗色的世界裡奔逃。四周的房間全部開啟,整層二樓亮了起來,一對對男女抻出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男子逃跑的身影,一起指著他念到:“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
男子捂著耳朵從靈華身邊擦身而過,她清楚地看見了男子的面容——是張富。他的臉被劃了幾條血痕,但他似乎與在滄瀾閣時不太一樣了,胖了許多,眼神也更渾濁了。
他們快步走入盡頭的房間,燈火通明的臥房裡躺著一個不著寸縷的姑娘。恆古見狀立馬躲到門外,讓靈華去看女子的情況。那女子瞪大眼睛,口鼻大張,左臉頰有枚紅痣。脖子上一圈青紫的掐痕,腳下的痕跡昭示著她曾經多麼用力地掙扎,而毫無起伏的胸口證明了掙扎都是徒勞。
靈華沉重地走出房間:“她死了。”
“這個張富殺了人!我這就去抓住他!”恆古一臉憤怒,四下去尋能夠打人的東西。
靈華拉住他:“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