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還有呢,自從對門的女人來了,我們就總在夜裡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還聞到一股血腥的酸腐味兒。”何月也小聲討論道,“每次聞到這味道,第二天女人準就發瘋。”
何年也點點頭:“就是這樣,凌弟,你和凌姑娘看起來像念過書的,恁幫俺們想想,這是咋回事嘛?”
恆古正要回答,院內想起悶悶的羊蹄聲。焦使者叼著燈籠在院裡繞了一圈,好像感應到一些異常,站在院內靜靜聆聽。
屋內恆古捂住何年何月兄妹二人的嘴,他們身體僵直,大氣都不敢出。
焦使者疑心更甚,羊蹄向恆古他們的房間出。他停在厚布簾外,羊角蹭在布簾上,納悶道:“怎麼沒聲啊?”
何年立刻反應過來,拿開恆古的手,倒了兩口氣打起鼾來,隨後憋了口氣靜待幾秒又吐出來,鼾聲震天。
焦使者聽了半晌才放下戒心走了,恆古滿眼神奇地看著他:“你教教我怎麼打鼾吧。”
天色將明,恆古一溜煙回到自己房裡,看到靈華坐在床邊閤眼等他。他不忍叫醒靈華,躡手躡腳地偷爬上床,剛要躺下,便聽她問到:“打鼾可學會了?”
恆古登時一僵,窘迫地撓撓後頸:“我也問了些有用的事。”
“我聽到了,所以今晚,我們便去那地方看看。”
“好。”
夜幕降臨,清亮的月光灑在乾枯的沙地上,為灼熱的大地送來一份涼爽。
黑夜之下,三顆圓圓的腦袋從地底下冒出來,一個長髮如瀑,一個束髮玉冠,一個滿頭黃土。
“這土是不是不長眼啊?就往我腦袋上落,恁兩個頭上一粒沙都沒有。”何年抱怨著拍拍頭髮上的塵土,抻著腦袋四處張望。
恆古拉著靈華從坑裡出來,回身看向大坑遮住靈華的鼻子:“難怪你這坑挖得這麼大都沒被發現,在化糞池旁邊,沒事誰能過來啊。”
何年也從坑裡爬出來,他歉然一笑:“俺也不知道怎麼就挖到這裡了。”
他弓著身子邁了兩步,小聲說:“快些走吧,被這裡的人發現就慘了。再說月妹子自己留還在小院裡,俺不放心。”
視線轉向遠處,此處正在荒涼位置,身邊街景與新二間並無不同,四周土牆佇立,黃沙漫漫,唯有一條幽靜小路通向燈火通明處。
何年滿是老繭的手指了指那條小路:“就是那條道,可以通向‘桃源’。”
恆古點點頭,讓何年頭前帶路,靈華在中間,自己則在最後護著她。
未行幾步,便看到兩隻妖提著白色的燈籠從他們斜對面的窄路走悠然漫步過來,三人立刻噤聲,躲藏回化糞池邊。
那兩隻妖其中一隻狀如白狗,黑臉長頸;另一隻身如野豬,面如柴鹿。本是用了真身,應當如焦使者一般四腳著地而行,可他們都是直立行走,彷彿人類。
他們邊走邊說著話,白狗一臉愁容,狗爪子交疊著拍了幾下:“近幾日真是不景氣,這般餵養都沒取下幾盆好的。壇主要是問起來,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野豬卻不以為然,身體搖晃著懶散慢慢挪步:“小黑臉,你還是想多了,壇主如今都去對付那個什麼楊道長了,哪有空管你啊?能交差就行了,放上點一般品質的混一混,發現不了的。”
白狗衝著野豬吠了幾聲,耳朵立起,狗眼瞪大:“你真是個混子,都像你這樣我們遲早會輸,那時候別提混好日子了,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野豬翻了個白眼:“真是杞人憂天。”
兩隻妖不再交流,繞過躲在化糞池旁的三人,不知向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