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揮衣袖,告別了熟悉的地方,綠衣少女如同異鄉人般混入人間,將開始屬於她的故事。
而靈華一行三人也默默跟在她的身後,目睹著這偽裝成人類的惡妖所為的一切。
碧湖一隻妖走了三天,靈華他們便也跟了三天。
他們隱去身形不遠不近地走在碧湖的身後,恆古聞了聞身上苦著臉道:「半個月不洗澡,我都要餿了。」
寧絮荷幸災樂禍地將自己的衣袖在他鼻子前扇來扇去:「我與靈華還是香噴噴的,為何就你一人餿了?」
恆古躲開她的衣袖跑到靈華身邊:「只不過半月不洗澡身上難受罷了!我看這餿味就是你的,靈華與我才是香噴噴。」
「什麼?」寧絮荷越發扇動起自己的袖子,「那就燻暈你好了,路上也不必這麼吵。」
恆古一聽這話更是來勁,他也用袖子反擊回去:「最吵的人明明是你,成日嘰嘰喳喳,我和靈華都沒有相處的時間了!」
他話音剛落,卻見碧湖向他們的方向看來,恆古當即噤了聲,與碧湖對視起來。
碧湖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目光,指著他的腦袋便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恆古見她來得突然,在靈識中問:「她如何看到我們了?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靈華仔細地觀察碧湖的狀態,站在原地未動答道:「莫慌,且看看情況。」
她徑直越過恆古身邊,自語般嘆道:「好漂亮的小鳥啊!」
三人回過頭去,見碧湖舉手握拳向下一拽,本在天上飛翔的鳥兒像被一條無形的線牽引一般,一點點拖拽到了眼前。
碧湖如獲至寶地雙手去接落下的鳥,卻發現在如此強大的力量下,鳥兒已經氣絕了。
她愣了半晌,失落地低下頭喃喃自語:「還想跟它玩玩的,怎麼死了呢……我身邊一個活著的東西都沒有……」
少女蹲下身,飛快地在樹下刨出一個坑來,將小鳥埋在了裡面,又給它插了一個樹枝做墓碑:「教書先生說過,死了要有墓才行,上面還要刻上名字。可是這樹枝太細了,我怎麼才能刻字啊?早知道把這個問清楚再吃他了。」
碧湖悶悶不樂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繼續向前漫無目的地行走。不知不覺,她行至一處河畔,河邊堆積許多鵝卵石,在河水的沖刷下閃著晶瑩的光澤。
她興奮地跑去撿起拿在手中玩,又挑了個淺色圓形的放到包袱裡,翻來覆去地摩挲這從未見過的新鮮事物。
沒多久便是正午時分,她拿出葫蘆灌了一口血,舒暢地哼起不成調的歌句來。突然她聽到遠處傳來男男女女說笑的聲音,碧湖循聲看去,是三個人從遠處而來,急忙用溪水洗了洗臉,將嘴邊的血沖掉後迎了過去。
她期待著,興奮著,想要跟走來的人類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