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道,就是現在!」
靈識傳來恆古的聲音,楊錫遲聞言迅捷地將一道符飛貼在金環旁,法杖直指金環繼續拖拽。金環漸漸下拉,變成了一個視窗一般的橢圓,圓中閃過一條接一條接連不斷的金絲。
恆古見狀已盤腿坐下,楊錫遲迴身,指尖發出一道符貼在恆古的額頭正中央。道長的口中絮絮念著咒文,不消片刻,恆古的身子洩了力般癱軟下來。
一縷元神從頭頂飄出來,恆古回頭看了眼憂心忡忡看著這一切的靈華,似是想讓她安心,對她齜著牙笑了笑,便鑽進了橢圓之中。
楊錫遲指尖在眉心一點,也脫力般坐在了地上,元神飛出鑽進了思識圓環。失去拖拽力量的橢圓一下恢復了金環的形態,在屋中緩慢旋轉著。
靈華看著地上的兩個肉身不知為何心跳得厲害,她坐到恆古軀體的身邊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一定要順利啊……」
此刻的蒼梧山。
雪山之巔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大殿中妖火通明,江曌空一身素黑戎裝,嘴角含笑摸著相遂生破碎的頭:「遂生,帝淵要去給你報仇了。」
乾枯的屍體似乎無法回答這句激盪人心的話語,他的身體已經毫無水分和油脂,只剩下還留存著生前模樣的面板乾巴巴地
貼在骨架上。
「……」
空蕩的大殿內留了片刻的寂靜。他也許想回答,可是卻完全張不開口了吧。
「真是瘦了許多……」江曌空打量著掛在牆上的乾屍,一揮手用結界將他護了起來,「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煩人鬼死得這樣早,果真是白養了。我的精力、我的心血,竟統統給了死人。」
她難以置信地嘆出聲:「哈!我江曌空活了近千年,何時遭過這種阻礙?幾百年了,我要誰死誰便要死,如今他們卻接二連三地殺死我的人,甚是有趣,有趣啊!」
此時大殿外傳來殷天無的聲音:「帝淵,適合的頭顱找到了,已經用「肉」塑好了型,還望帝淵過目。」
江曌空一招手,大殿三人高的大門緩緩開啟,殷天無低著頭,雙手捧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上搭了一黑色的長布將其嚴嚴實實地遮住。
殷天無快步走著,路過人皮畫、路過骷髏兵,也路過了相遂生的乾屍。好像過了很久,他才到了江曌空身邊,將做好的頭顱呈上。
黑布揭開,裡面是與相遂生生前並無二致的一顆頭,雙目炯炯有神,面部肌肉似乎還會動似的,生機勃勃地看著牆上的乾屍。
「好,好啊……」江曌空拿起頭顱,將它往乾屍送去,眨眼間新的頭顱已經安在了上面,原來的已不知去向了。
「阿無,你看,他的身體是死的,頭卻像活的,生死相交,是不是很好看?」江曌空的眼裡沒有任何喜悅之情。
殷天無跪下匍匐在地:「妖血已備好,妖軍也已整裝完畢,只等帝淵一聲令下!」
她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眼裡帶了令人膽寒的殺意,嘴唇顫抖著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會有一個活人從我手下逃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