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古見原夫人神情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模樣,沒有立刻進屋,關切問道:「原夫人一日過去怎麼憔悴許多?可是也暈船了?」
原夫人見恆古單純中帶著真心實意地善念,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沒有,凌公子和凌夫人進屋一敘吧。」
恆古回首看了靈華一眼,二人心中已有準備,牽著手走入房內。
天字一號的房間佈置與靈華和恆古房內大同小異,只是原夫人房裡多了很多孩子的東西。
孩子的小衣服、圍兜,還有兩個撥浪鼓被扔在地上。
原夫人不好意思地將撥浪鼓撿起來放在桌上,捋了把鬢角邊的長髮別在耳後:「讓二位見笑了,照顧孩子總沒時間整理。」
她從包袱裡拿出兩個軟墊放到地上鋪好:「公子與夫人請坐吧。」
靈華點點頭謝過原夫人,盤腿坐了下來:「原夫人一個人帶著孩子乘船,想必一路多有艱辛。」
原夫人又從包袱裡翻找出一堆布料,麻利整齊地折起來鋪到地上,自己亦席地而坐。
「何嘗不是呢?作為女子,一生便要揹負這樣的任務,我的所有時間都給了振兒,現在他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有時在想,這孩子真的是我想要的嗎?可就算想了生活也不會變成怎樣,後來索性我便不想了。」
原夫人話音剛落,身後床上的振兒便啼哭起來,哭聲一浪接著一浪。
原夫人聽聞哭聲臉色一變,急忙跑過去抱起孩子左右搖晃著,手輕輕拍打著振兒的後背,想安撫住他再次入睡。
靈華並未接觸過如此小的孩子,也湊過去看。振兒長得與原夫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細長的丹鳳眼,圓圓的小臉,白白嫩嫩的臉蛋奶呼呼的,甚是可愛。
不過振兒在原夫人的懷中並沒有停止哭泣,反而愈演愈烈,原夫人急得冒了一頭汗,仍沒有將振兒哄好。
靈華身為女子,雖不是人類,也通曉幾分常理,她拉著恆古起身:「許是振兒餓了,我們不便叨擾原夫人,先回了。」
說罷正要走,原夫人卻急忙喊住二人:「振兒不是餓的!自從登上這船,振兒便時不時哭鬧,如今更是哄不住。我怕……」
原夫人說完打量著四周。
靈華轉過身去隨著她的視線觀察:「夫人是怕船上有不乾淨的東西?」
原夫人點頭如搗蒜:「不然振兒為何會上船後才開始哭鬧?振兒性子可溫順了,從來不會這樣大聲哭的。」
靈華再次看向振兒,小小的奶娃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噎得嘴唇有些發紫了。
她走近看去,一時沒忍住摸了摸振兒的小臉,一股邪勁的妖氣從孩子身上激發出來刺痛靈華的指尖。
食指如針刺般疼,她急忙將手收了回來,看向指尖。
這股妖氣似乎不算是強者留下的氣息,更像是普通小妖做的標記。
既然如此,這孩子便不能坐視不理,妖在孩子身上留下標記,不用多想便知振兒凶多吉少。
靈華裝模作樣的虛摸上振兒的脈,閉眼像是診斷了須臾,放下振兒的手說道:「原夫人,你昨日給了我緩解暈船之藥,凌華心中甚是感激,眼下我已看出振兒所患是何病症,原夫人可願信我一回,讓我為振兒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