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妖族迫害的百姓死狀悽慘,大多數人都被吸了血液和元氣,少部分人被下了這「蠱」,卻不知為何死去。」
楊錫遲迴憶起曾經的畫面不由嘆息:「這些妖族專門挑偏遠的地方下手,這些地域的人多質樸純善,然這份善良卻讓他們成為妖族首要的攻擊物件。
這些偏遠之處,即便屠村也許久不會被人發覺。而貧道感測,此番來犯之妖並無靈力深厚者,皆是剛入世的小妖。」
「道長的意思,是這些小妖在拿偏遠村鎮裡的百姓練手?」靈華將木匣扣上,憂心忡忡,「當下有何應對之法?」
「靈華姑娘不必過於憂心,清遊門弟子已在各地設立了防妖之陣法,可保百姓平安。」
楊錫遲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靈華當即鬆了一口氣。
她想到此刻楊錫遲定然分秒皆是金,便直奔主題:「此次請道長前來,是為了陳宛超度一事,但陳宛被封印十數年,逃過了陰兵抓魂,可還有投胎輪迴的機會?」
楊錫遲聞言遲疑片刻,眉頭緊鎖似乎在衡量利弊,終是下了決心般應了下來:「我可以喚得一人,讓他帶陳宛去
轉世投胎,但此***損施法者壽命,需龜息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化解。」
「這萬萬不可,此時正是緊急時刻,怎能不見道長。」靈華在記憶中搜尋著各種回憶,「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楊錫遲將腰間的荷包摘下遞給靈華:「這些紙人是貧道的影子,亦是分身,上面皆有法力。若真需要貧道來坐鎮,只需將其放出,他自會做應該做的事。」
靈華拿過荷包,嚴肅而尊重地頷首道:「多謝道長,此番相助,沒齒難忘。」
楊錫遲亦是頷首回應:「靈華姑娘不必客氣,助人亦是助我,善念皆會輪迴,未可知何時便會應到自身。」
傍晚時分,陳宛回來了。
她換了身新衣服,塗脂抹粉,甚至還綰了一個當下最流行的飛雲髻,不過少了釵環,顯得樸素清雅。
她見到靈華眼裡含了淚:「靈華姑娘,你答應我的,我轉世之後要來找我。」
靈華心中酸澀,面上卻淡然不顯,可泛紅的雙眼出賣了她的不捨:「我會的,你要好好長大,等我去尋你。」
「嗯!」陳宛看向楊錫遲,「楊道長,有勞了。」
夜晚來臨得比想象中快,楊錫遲在春暖閣中擺上了祭桌,上供一個空白的牌位、三茶四酒、米飯饅頭、鮮花供果、香寶蠟燭,還有厚厚一疊紙錢。
他用銅盆淨了手,取過毛筆,在牌位上寫上陳宛的名字與生辰八字,注入大量法力,口中唸唸有詞。
陰風驟起,陳宛的鬼魂站在祭桌後面,身影飄忽起來。忽然,她整個人如深墨一樣漆黑,一大片黑色的暗物從鬼魂之中浮出。
楊錫遲口中吟誦不斷,一紙符咒貼在陳宛的牌位之上。陳宛大聲嘶吼起來,身後出現一白色漩渦,從漩渦裡走出一個男人。
「老楊,你難得召喚我出來一次,就是為了她?」
「帶她去地府轉世吧。」楊錫遲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行,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可你不打緊嗎?」男人關切地問。
「無妨,時辰不等人,你快些帶她去吧。」
「好,我走。」
男子不耐煩地說完,拉著陳宛便消失在漩渦中,只留下那片暗物,統統附著在了楊錫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