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恆古抬手就要打碎殷天無的天靈蓋,靈華卻上前一把攔住:「先不
要動手,他在激你。」
恆古見靈華來攔他氣焰消下去不少,垂眸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指指殷天無:「是他親口承認把陳宛的屍骨震碎都灑到這片沙漠裡了。」
靈華眉毛一挑:「你說陳宛在此?那這裡是……」
恆古的眼眸中的赤色慢慢變淺,他望向外面小鎮龍門的方向,解釋道:「剛才木樓一下子炸了,然後那牌匾上小鎮的名字忽然從「接平鎮」改為了「豢者鎮」,這裡就是他們要引我們來的陷阱!」
靈華並不驚訝,只是緩緩點頭,一面走一面思忖道:「原來我們來到這裡不是偶然。雲城的失蹤案,讓我們發現的結印線索,還有陳宛的屍骨,一件件又串聯起來了。」
「可惜,我並不覺得陳宛的屍首會被捏碎了撒到沙漠裡。」靈華蹲下身子,仔細端詳殷天無的穿戴。
緞面的外衣,素白的裡襯上沾滿了將要乾涸的血液。殷天無見靈華正打量自己,急忙轉過頭想扭過身體,但靈華一眼便看到他耳後隱約有個印記。
「這是什麼?」靈華用衣料抱住手,扒開殷天無耳後的長髮,露出一個金色的老虎印紋。
殷天無見印紋被發現也不閃躲,索性翻身過來面對靈華,胳膊肘撐在地上支起上半身。
赤狐媚眼如絲,臉上的血跡為他平添幾分嬌弱破碎。他用恢復過來僅有的體力抓住靈華的手誘惑道:「你想看是嗎?」
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耳邊,眼裡已經發出幽幽的光芒:「想看就來摸摸啊。」
靈華眼眸微抬,手心在殷天無面前滑過,擋住狐眼放出的魅惑之光:「我確實要觸你,不過是要摸到你的記憶。」
恆古上前對準殷天無的天靈蓋輕輕一擊,他當即不能動彈,只用一雙勾人的眼瞥向恆古:「廢物,你不敢摸,你們怕死。」
「我們不是怕死,是怕白白去死。」靈華背過身將鑑心鏡拿出,交到恆古手裡,「幫我好好保管。」
殷天無見到鏡子眼前一亮,眼神在二人身上來回遊蕩。靈華將他的表現盡收眼底,她手指點上殷天無的額頭:「殷右使,要死,也要死得其所才是。」
靈力如擰起的鉤子,絞殺般鑽進殷天無腦中。靈華合上雙眼,探入殷天無的回憶。
茫茫沙漠裡,一座木樓佇立在荒無人煙的沙地之上。
一點紅從木樓中走出來,他回頭望了望破敗的樓閣,上下打量了一番:「帝淵為什麼要重啟這破地方,這樓真爛。」
相遂生從殷天無身後走出,眼神犀利:「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妄自議論帝淵?」
殷天無陰笑一聲回過頭,一扭身走向相遂生將手搭上少年窄窄的肩頭:「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空兒撿的哈巴狗。
我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點,快回家把你的妖丹練出來吧,不然我真怕隨便一下就能把你拍死。」
相遂生臉色極為難看,氣得渾身發抖。他用力把肩膀掙出狐妖的手心,指著殷天無鼻子咬牙切齒:「我是帝淵的左使,與你平級,你該對我恭恭敬敬,少用你出賣自己得來的地位與我相比。」
「有本事你也賣啊,可惜你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矮子,帝淵連眼神都懶得分給你。」殷天無暗笑著看向只到自己胸前高的相遂生,「你就是個半殘廢,知道嗎?」
相遂生恨意橫生,他心知自己打不過殷天無,拼命壓住氣憤兇狠地抬眼瞪著眼前竊竊嘲笑他的高大狐妖:「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