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伏著身體,離趙溪想非常近,劉海被吹動,臉上癢癢的。
趙溪想抬手想撓,手腕被他一把握住。
臨澈的鳳眸怒目圓睜,眼角略微下垂,形成好看的曲線,琥珀色眼底倒映著微縮版的她和貼在傷口上的靈石的藍光。他傾身過來,頭髮垂落在她的肩頸。
趙溪想的腦袋被他按著不能動,只好梗著脖子,蹙眉不悅地問:“你幹什麼?”
“是你想幹什麼?!”
“……”
她就是想撓個癢。
沉默稍許,他兇巴巴的氣勢突然變弱,目光落在她的傷口上,擔憂憐惜取代了怒意,輕聲囑咐道:“別亂動。”
好近的距離。
趙溪想眨了眨眼,將他眼神的一切變化看在眼裡。
怨氣居然就這麼消退下去,頓時也沒了揶揄嘲諷他的心情。
可能因為失血太多,她沒有力氣吵架,也沒精力聽他解釋,再去分辨字裡行間的真假。
有什麼不好坦誠相待的呢?
和他相處時間長了,他這慢條斯理的性子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自己。
以前的她那麼獨斷專行,做什麼都那麼果斷。而現在,她居然會因為嫉妒他和風小妖精一起給花園澆水,不跟臨澈說話。
這不是她。
她趙溪想不會被愛情所困,就算喜歡臨澈,也絕不會迷失自己,不會像怨天尤人地控制不住情緒。
人生苦短,她卻浪費了這麼幾天,忍著沒跟他說話,還藉著錢掌櫃送來的魚洩憤,把自己給弄傷了。
趙溪想閉上眼睛,收斂心情,說:“我覺得臉上癢。”
“哪兒癢,這裡?”臨澈不知道她的心路歷程,右手捧著她的半邊臉,將掌心中貼著那個冰冰的東西貼在傷口附近,伸出左手食指點在她的臉上,語氣裡也沒有任何慍怒生氣的意思。
突然有點老夫老妻的感覺了。
他的指尖戳在她臉上。
更癢了。
她想笑,但右半邊臉使不上勁,抓住了他的手,含糊地開口問:“臉上貼著的是什麼麻藥,效果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