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宮中整個大海葵停擺,所有獨棟屋子懸停在半空,門窗緊閉。
只有屬於她的那棟屋舍在發光。
門窗開著,一串串氣泡像呼吸似的從裡面飄出。
趙溪想遊入屋舍,一直往裡走,來到後廳。
臨澈坐在一團巨大的藍色海葵上,屋子裡沒有水,海葵觸鬚耷拉著垂下,內凹部位像個柔軟沙發。
他欣賞著海景。
可牆上黑乎乎的一片,海水渾濁,光線幽微。朦朧中有什麼魚在慢悠悠地遊著,輪廓似乎還挺兇猛。
他見到了趙溪想,抬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過去。
趙溪想心情複雜。
本來還在生氣,想質問他婚禮的事,可人家受傷了這麼多天,她一點都沒想到。
底氣不足。
猶豫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海葵邊。
海葵很軟,就像一團巨大的果凍,一坐下就凹陷進去,她整個人就被迫靠在了臨澈身上。
這身衣服從墨藍色變回了純白色,耳朵脖頸上面一點裝飾物都沒了,素面朝天的。
手上戒指也都脫了。
再看了看他的側臉。
白的嚇人,透著一層淡淡的藍色。
前幾天看靈泉裡養的螃蟹龍蝦長大了,趙溪想撈出來蒸了幾個,突然意識到海里生物是藍色的血。
他為了靠近自己,幻化成人的樣子,才會臉紅。
他察覺到她的目光,將她攬進懷裡,指著面前的海水,輕輕地說:“來看魚,這條魚可兇了。”
每次來都在看魚……
不管是開心還是生氣,他都在這裡安靜看魚。
有他這樣的狀態,趙溪想突然不尷尬了。
這次海水那麼渾濁,根本就看不清。
他揮手指揮水靈氣朝邊上移動,畫面中竟出現了一條長相奇怪的大魚,擺著尾鰭,覓食著匆忙逃跑的鸚鵡螺。它的頭部就像盾甲一樣,看起來根本不是魚皮,而是堅硬的骨骼。
怪異的腦袋朝下一吸,水流將鸚鵡螺吸入大嘴裡,整個嘴巴一閉,就把食物夾成了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