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欺世盜名之人,我便一刀砍了。”他的直率讓我動容。
“將軍真是義士!快快請起。”我扶起眾將,“各位將軍既是願意屈身於我麾下,我們讓各位都為正將,仍統所部。只是在下不明白,白狐是何許人也?”
“這個,說來話長。白狐這個人,向來神秘,年紀輕輕便黑白兩道通吃,我們這些人都懼他三分。兀的那個不是來了!”
我轉頭一望,果然看見一個瘦弱的人,著白紗袍,戴著白色面紗和箬笠坐在樹幹上向我招手。“在下便是白狐,四將軍,久仰大名!”
我慌忙回禮道:“不敢不敢!在下才名疏淺,承蒙錯愛!”可我卻有些懷疑,他尖細的嗓音不像是男人。“敢問公子是男還是女?”
那人笑了。“四將軍都稱我作公子了,我是男是女啊?”
我意識到自己的愚笨,也笑了。他抽出笛子,一曲悠揚的《比翼》從笛中迸出,穿雲裂石,聲如裂帛。我打心裡為此叫一聲好。我看向冰兒,她卻白了我一眼,扭頭笑了。難不成這小傻子開了竅,知道我使了計,用我軍陣中的反應使赤沙狼鬆懈了?
白狐忽而收了笛。“四將軍,有緣再見!”他用起輕功,騰雲駕霧般離去了。
我們都呆了,彷彿碰到神仙。這時我反應過來冰兒還在生氣,趕忙縱馬過去。我剛到她身邊,她抄起大戟就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後背。我忙上去哄她,向她謝罪。她收了戟,卻不肯輕易原諒我。“我不生氣,但是我很擔心。司馬仲桓,你以後用這種計要是再不告訴我,我就死給你看。”
我摸著她的頭笑了。“放心放心,我就算用計不成,死了也爬起來跟著你。”
她終於笑了。“油嘴滑舌!”她從戰馬上跳了一下,躍上了我的烏騅的鞍韉,緊緊環著我的腰。
我有些面紅耳赤;“看什麼看!全軍開拔!”
傍晚時分,我們同夏廣交割了侑縣。臨走時,我看見他身後站著三個未曾謀面的壯士。
我便對夏廣說:“夏將軍,敢問這三個是何人?”
夏廣解釋道:“這三個人是驍銳士總部的新軍侯,左邊這個叫徐明,中間這個叫方達,右邊這個叫呂召。”
我打量了一下這三個人,除了方達意外,其餘二人皆不足用。方達雖是將才,卻帶著一股戾氣。然而我沒有明說,只是向他們拱手道:“三位到崗以後,可以加油,為太平之事出力。”
“我等謹記四將軍教誨!”
夏廣帶兵出城去了。我們一進城,卻看見城中排了兩排白色大幡,紙錢滿地,百姓號哭,這是遭了大喪了啊。我令軍隊依禮下馬徐行,自己跟五員大將在前邊走。碰到一個老丈,我便拱手發問:“在下出外歸來,敢問老丈何事如此?”
老頭抽了一口煙,漠然道出一句:“龍馭上賓!”
我心頭一驚,揚武皇帝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