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當時犯了什麼衝,我在系辦公室大聲嚷嚷:“是我給別人抄,為什麼要抓我”千真萬確,估計當時辦公室的老師都在想,這孩子沒病吧?
事情到了這兒已經無可收拾了。第二天通報就出來了,不過還好,我當時在回家的歸途中,因為對我來說考試結束了,還不知道這訊息,所有的職務全部撤掉,入黨積極分子被撤銷。
我想很多朋友生命中都遇到過挫折,對社會而言,這點在學校裡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什麼,可是那年我只有18歲,所經歷過的波盪起伏也就是在二個月內完成,從高點無情的摔倒了底點,可能無法去理解18歲男孩子的自尊,知道那訊息的時候,我甚至有了要退學的打算。
因為怕,不敢面對,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同學,面對那眼神,不敢告訴父母,二個月前傳統的爸爸還在為我的入黨積極分子欣慰,爸爸和媽媽都是很傳統的人,因為在行政機關的原因,爸爸寫了一手好字,那個時候還沒有EMAIL,爸爸給我寫信,記得很清楚的,他寫:“年輕人在政治上要求進步是好事情”,一直很遺憾,畢業以後這些年的顛簸流離把那些信件遺失了,從專科畢業到上專升本,走過很多地方和城市,遺失了很多東西,很多寶貴的東西。
好像寫得過去有些多了,也許是開啟了記憶的源泉,很多東西都湧了出來,不管曾經是什麼感覺,痛苦、艱難、愧疚、難受還是其它什麼,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經歷過的,走過的路程留給了我很多最寶貴的財富。
說說冬去春來,我在猶豫和徘徊中,為了不再讓父母擔心,背上了返程的行囊,回到學校,有同學過來安慰,被我拒絕,或者說裝出沒有事的樣子,學會偽裝,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都是男人要堅強,是,要堅強,可是表面堅強,內心痛苦那種感覺跟隨了我整整一個學期,當時拒絕和班級同學來往,完全是獨來獨往,也不錯,因為這個時候王為林,我一個同班同學,關係很不錯,一直在我身邊,那半學期逃課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最大的樂趣是到電影院看週末通宵的夜視,曾經一個人徘徊在人民公園,曾經一個人爬上蒼涼的太行山脈,寫到這些,估計就有朋友開始猜測我大學的位置,哈哈,雖然出現的人物都是真實的,可是還是不想把自己曾經的學校,曾經走過的一些驛站都寫下來,恍如記憶的湖面,一絲波瀾是美麗,狂風驟雨則讓人心驚了。
那個時候,感謝為林,沒有讓我得上自閉症,而且在我願意起床的時候給我送來早餐,現在他已經是成家立業,據說小女兒都已經三歲了。
他是個很要強的人,曾經去過他的家庭,家庭條件不太好,現在聽說好多了,自己在縣委辦公室,祝福你:)還忘記交待了,他後來在大二的時候成了我繼任的學生會。
大一下學期就快過去了,突然有一天我在宿舍樓下看到報考英語四級的通知,按照嚴格規定大一學生是不能報考的,那個時候人單純,真得很單純,感覺中國的市場經濟大潮還沒有衝入到每一個角落,還有一點,就是我的叔叔在另外一所大學裡面任教,不管如何吧,報考了,然後複習,當時的想法是我丟了一樣東西,我得從別的地方找回來。
這個轉變沒有電視上描寫的突然有天醒悟了,或者受到了高人的點撥,或者突然看到了什麼讓自己勵志的場景,都沒有,只是想失去的要從別的地方拿回來。
現在回頭看看,明白了,人的精神承受力是有一個底線的,很多人都經過類似的彷徨和無助,其實你要自己,這是上天為你設定淘汰對手的機會,到一定的時候和階段,你越過這個瓶頸,你就開始成長,那個臺階一樣的跨越,走過去,使另外一番風景。
6月份四級考試,我走進了考場。考試完畢,感覺不錯,馬上要面對的是暑假,暑假我是提前返校的,快到學校門口就遠遠看到為林坐在學校門口,旁邊樹著大牌子,計算機培訓招生,原來他是留校幫老師招生。
回到學校,我知道了成績,四級61分,透過了,不管如何,我是同級段第一個透過的:)那種感覺已經不再是興奮了,而是一種愉悅,絕對的愉悅,正好為林幫系裡面招生的費用下來了,我們二個在學校門口的東北小飯店喝得爛醉,小瓶的白酒,叫什麼名字,好像是三家村,最後的記憶是拍著桌子說:“老闆再來一瓶”哈哈,後來不用吐的一塌糊塗,這是我記憶中第一次喝醉,第一次酗酒。
早上被陽光刺醒,才發現我們在教學樓的頂層,又一個新的開始。不能再寫大學生活了,否則這題目該改成這12年了。
其實寫大學生活也是因為這幾年的大學生活註定了未來十年生活的波峰波谷,在這起伏之中看到了人性的簡單與複雜。
言規正轉,說說我剛畢業那會的生活問題。剛畢業,還有到省城的時候,我和永光一起租房子住,永光也是我同班同學,在畢設的時候在一個組,都是武老師的學生,等同學們都已經離校了,我們還在幫武老師做專案,終於有一天,永光對我說,咱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的確,已經發生經濟危機了,都已經吃開水煮麵條好幾天了,武老師,對不起了。
當時學生沒有告訴你實話,經濟危機是我們離開的主要原因。想起現在很多公司,其實工作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的生活無法保障的話,離開的人員肯定會大幅度增加,企業要發展,首先要考慮最根本的人力資源問題是不是得到了很好的落實和改善。
因為任何事情的落地都是需要靠人去執行的。於是乎,我們義無反顧地來到了省城,當時我們二個人加起來手裡面一共是430元錢,下了車,在太陽的暴曬下才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個方向,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