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浠帶著劉知州府上的小廝大包小包離開的時候路過了那個年輕女人家,現在院門口已經掛上了兩條白布。
聽人說是前兩天死的,渾身都爛了,看上去可嚇人,可惜的是拼死拼活想要保住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婆家嫌晦氣,草蓆一卷就將人帶出去燒掉了,連個喪事都沒操辦。
村民們美美地吃過一頓飽飯,劉知州府上並不算特別華麗甚至有些農家口味的飯菜甚是合村民的口味,這一頓甚至比在襄陽城的時候吃得都舒坦。
到達大沁城,最乾旱的區域就已經結束了,林浠帶著南月村一行人繼續向東北方向出發,此時距離天麓州的路程已經很近了。
……
皇宮 天渠堂
“陛下。”
尉遲策風塵僕僕趕到皇宮,夏皇在書房一邊處理公務一邊等他回來,聽到侍從通報的時候就已經擱筆。
“策兒不必多禮。”夏皇揮手斥退宮人,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頭,“多日奔波辛苦了。”
“臣下無礙。”尉遲策還保持著單膝跪地的行禮姿勢,眼睛注視著正前方距離自己約莫三尺遠的地面。
君臣有別。
連直視龍顏都是大錯。
夏皇與尉遲策的父親自小相交甚篤,在自己還是太子的時候兩人還以兄弟相稱,尉遲策兒時受盡寵愛,更是拿皇宮花園當自己家,囂張得很。
而今到底是懂事了,今時不同往日,禮不可廢。
夏皇看著地上跪著的尉遲策無奈地嘆了口氣,“平身吧,這裡又沒外人。”
“陛下,君臣有別。”
“朕要你起來!”夏皇有些惱怒,尉遲策只能領命平身,心下忖度這次召自己回京的緣由。
夏皇一時情緒有些激動,靜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以前就屬你膽大,現在倒是連你都和朕生疏了!”
“朕有件事要交予你做,外人朕不放心。”雖然久居上位,但畢竟年歲大了些,聲音裡的威嚴還是掩不過疲憊。
“陛下請講。”
夏皇呼吸有些粗重,深呼吸一口氣後道:“如今邊境戰事 已定,這些日子就留在京城吧,也幫朕看著一個人。”
看著?直白來說就是監視了,尉遲策心下有數,能用得上他監視的必定不會是等閒之輩。
夏皇端起桌上的茶杯,又因為觸手冰涼又放下了杯子,意味莫名地說了一句,“……策兒,你說朕的皇兒是不是有些多了?”
尉遲策被這句話激得心一沉,更加琢磨不准他的意思,“陛下這是何意,多子多福,陛下乃是有福之人,四位殿下也都是人中龍鳳,何出此言啊?”
“哼,就你編瞎話不打草稿,小四如今才七歲,在國子監讀書日日都要挨板子。說得上什麼人中龍鳳!”話雖如此,夏皇聽了這話還是有些欣慰的。
“朕也不和你賣關子了,這些日子你就陪朕的幾位皇子玩一玩兒……給我找找誰是那個不省心的。”夏皇沒特意說看著誰,尉遲策卻不得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