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反正等大家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水撐得不斷打嗝了,每次都是差一點點就要將喝到肚子裡的水吐出來,又強迫自己將這生命之源咽回去。
一個個拍著肚子在湖水邊放鬆。
林浠先時是堅持了水是否乾淨,有沒有寄生蟲,確認安全之後才取了兩個水壺的水,自己喝了一口之後帶回去分給家人和畢錐喝。
當清涼的水喝入口中,趁著還沒有沒嘴巴內的溫度同化的時候嚥下去。它便一路穿過你的食道到達胃部。除了留下一路清涼,還有無與倫比的舒適感。
那是生命走到盡頭卻又被補充了一段路的安心幸福感。
“呼……可算活過來了。”林壽海一下癱倒在湖邊,抱著肚子深呼吸,“太撐了,我要吐了。”
難受間看到四根馬蹄從身邊走過,將頭探進湖水中喝起水來。
林壽海忽然想到什麼,叫了林浠一聲,“妹子,咱這馬還沒名字呢,給它起一個唄。”
“哦,那叫小白吧。”林浠喝了水才察覺到餓意,從包裹裡掏出一塊餅慢吞吞的啃著。
“啊?”林壽海意外的看向那匹棕紅色的駿馬,之後不滿的叫了一聲,“你怎麼這麼隨便啊,再說它也不是白馬啊。”
“我又不會起名字。”林浠說著指指在旁邊啃饅頭的林小寶。“要不然小寶能叫這個名字?”
林小寶:“……”嗯?孃親你說什麼?
林壽海:“切。”
喝完水的人們緩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在湖邊架火煮飯,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到粥了,好不容易看見水自然要好好利用。
之後更是將所有的水袋都灌滿水,以備不時之需。
林浠在母親煮飯的時候跑去湖邊觀察了一下積水的原因,大概是因為籬山是北上的暖溼氣流能到達的最遠的地方,一批溼潤空氣到達這裡之後便在山峰上積極成水,順著山谷一路向下走,最後匯成這一小片湖水。
搞清楚原因之後就是更加苦惱,聽說今年是舉國上下都有災害,南邊旱澇,北方乾旱,現在在南北分界線的地方就已經這麼幹燥了,那去了北邊之後還能了得?
現在的太陽不出三天就能把他們這群人曬成人幹。
正在發愁,畢錐卻悄悄靠近她想要借一把砍刀。
“刀?”林浠側頭望去,“砍樹枝嗎?你不用幫忙,我哥他們撿的就夠用。”
“不是。”畢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們的水袋太小了,裝不了多少水,我想去砍幾根竹子拿來裝水,這樣路上就不擔心沒水了。”
一根完整的空心竹子要比水袋儲存的水多得多。
畢錐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溫柔又含蓄,但聽起來就覺得這人有點膽小的樣子,總是戰戰兢兢的,說話都不敢大聲,底氣也不是很足。
林浠就很喜歡畢錐的聲音,只是這人太過害羞,一直不敢多說。此時她直直的看著畢錐,看得人家渾身發毛,畢錐說話都有點結巴,“怎、怎麼了?”
“哇哦?”林浠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我可太愛你了聰明的小寶貝。”
畢錐聽著一愣,之後瞬間紅了臉,嚇到一連後退好幾步,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含著滿滿的驚恐看向林浠,像是在看什麼吃人的野獸。
忘了這地方不開化了,連話都不能隨便說。
林浠試探著向畢錐露出一個微笑,希望他不要害怕,卻被畢錐更加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嚇得又退了幾步。
“你別走了,再往後就掉水裡了。”林浠無奈扶額,恨自己這張口無遮攔的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