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擠進去,門衛開啟閘門後,身後圍觀的年輕人立即向前擠去。
沈之敬一個踉蹌,他扭頭不滿地看著圍觀的人群,臉上嚴肅地向他們前進幾步,擋住他們進入小區的入口,正色地說:“天成小區發生了案件,請大家不要圍觀,打擾警察辦案。”
圍觀群眾不服,嚷嚷:“我們有人權,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沈之敬冷冷地反問:“這跟人權有什麼關係?死者難道是你的家人嗎?”
“警察叔叔,你怎麼詛咒人呢!”這話一說,四周的年輕人頓時一陣鬨笑。
沈之敬無奈地皺緊眉頭。
這時,李宇湊過來勸說:“沈哥,別跟他們費口水了,都是湊熱鬧吃瓜來著,你還妄想渡他們成佛嗎?”
沈之敬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快步走入小區。
案發現場聚集的人比小區外頭的人少許多,很明顯是分割槽派出所警察艱辛的成果,但仍然有不少小區住戶不聽勸的在圍觀。
之所以引來這麼多人的關注,因為這是一具無頭屍體,剛才從李宇手機裡看到的照片,沈之敬多少有些瞭解為什麼這個案件會引起轟動。
現場的無頭屍體呈現肢解狀態,死者身上的面板黑紫色的,地上散落一些白色蛆蟲,沈之敬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有48小時以上。
他一言不發地抬頭看了看樓頂。
習慣他工作流程的李宇奇怪地看著他,和一旁同樣感到奇怪的許偉互換了一個眼神,李宇問:“沈哥,案子很困難嗎?您咋不說話?”
沈之敬扭頭看他,臉上淡然地說:“這裡這麼多群眾,你還想要現場表演電視劇呢?萬一被聽去一星半點,指不定外界又要流言四起。”
聞言,李宇鬆了口氣,他走上前蹲下來,掩嘴小聲說:“這麼說這案子沒難度咯?”
沈之敬目不斜視,公式的回話:“我是一名法醫,案子有沒有難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李宇不吃他這套說辭,“沈哥,咱都合作了幾次,您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們不都向您學習嘛!”
“我發現你說話挺溜,你怎麼不去說相聲呢?!”儘管沈之敬說著不耐煩的言語,態度依然是文質彬彬的,實在無法讓人感受到他的不耐煩。
李宇笑嘻嘻地說:“沈哥這麼看得起我,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
沈之敬瞥了他不正經的笑臉一眼,無奈地搖頭,站起來,抬起頭依然關注著樓頂。
7層步梯樓,在北市這樣的樓房幾乎絕跡,天成小區是為數不多的舊樓區,一張黑色的遮陽尼龍紗在風中飛揚。
沈之敬問:“有沒有人上去檢視過?”
“檢視什麼?”
彷彿聽到了十分驚訝的話,沈之敬瞪圓雙眼,不敢置信地質問。“難道你們沒發現死者少了個頭?”
被他一瞪的分割槽警察連忙低下頭,捉了捉腦袋,“少……是少了,但是和上面有什麼關係?這人肯定是事後拋屍。”
“你怎麼肯定?你親眼見到了?”沈之敬站得筆直,眼睛底下的銳目藏著怒火,手裡拎著一個標準的小皮箱,天藍色襯衫黑色西褲,皮鞋鋥亮,修身的衣著把他的身形拉長,沾滿優勢的身高將他們俯視,一副居高臨下的老幹部之姿,一臉嚴肅地教訓道:“是誰培訓的你們,你們的教官沒有教你們如何保護案發現場,連基本的刑偵技巧都沒有教嗎?”
有著10年法醫履歷的老幹部渾身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把新上崗的兩名分割槽協警罵得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