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玄拽著竺子姍飛出城外,見她一直都在大吵大嚷,心裡十分生氣。半空中猛地將手甩開,喝道:
“你這狠婆娘!險些闖下大禍知道不知道?那綠衣男子乃是西海三太子,你想與西海結怨嗎?離我遠一點!從今往後再也不認識你!”
祥雲飄落,楊小玄箭一般朝地面衝去。
竺子姍只覺手中一空,見他獨自而去,心中陡然一驚,繼而又一陣懊悔。忖道:“他當真生氣了麼?”瞄了一眼他的身影,朝他身邊掠去。
楊小玄怒道:“你怎麼這般沒臉沒皮?趕緊回你花竺國去!”
竺子姍身為金枝玉葉,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對自己大聲暍斥;即便是父親,對自己也是溫言好語,和眉善目。
大哥竺子豪更是將自己視如明珠,備加呵護。十七年來,族內族外所有人見了她無下恭敬有禮,生怕說錯一句話惹得她芳心不悅。
此刻的楊小玄竟然對她橫眉冷對,大聲怒吼。不知為何,竺子姍竟然不怒,反而卻覺得他生氣時的樣子十分有趣,更覺得他罵自己“狠婆娘”好生親切。
竺子姍臉上突然一紅,低聲辯解道:“我哪知道他是西海的三太子?你又沒告訴過我。”
楊小玄吼道:“這就是理由嗎?對待普通百姓更不能大開殺戒!眼下紛亂四起,我們暫時又沒得到仙界的授權,萬事就不能忍一忍嗎?花竺國本來就孤立無援,你為什麼還要四下樹敵?你走吧,我們的盟約就此結束!”
竺子姍見他冷若冰霜,面無表情,又說出這等決裂話語,心下難過,淚水撲簌簌掉落,黯然低聲道:“你當真不願再理我了嗎?”
楊小玄見她眼淚都流了下來,心中登時放軟,用極為溫和的語氣道:“別哭了,其實我也痛恨西海龍太子,恨不得一槍一個將他們都挑死。可眼下需要團結的時候,我們更需要忍一時之氣。如果你殺了西海三太子,麻煩還會小嗎?”
竺子姍道:“我一生最討厭男人碰我的身子,當時真的很生氣,根本沒考慮那麼多,所以……所以……”
這時,骨朵急匆匆的趕到近前,見九公主滿臉是淚,以為九公主受到了欺負,抬手推了楊小玄一把,厲聲喝道:“楊小玄,我們不是你的僕人,請你放尊重一點!”
楊小玄道:“我不是不尊重九公主,而是擔心西海龍王的報復!那老泥鰍坐臥西海,旱澇都歸他掌控,一旦實施報復,剛剛穩定的花竺國又會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骨朵嚷道:“事已處成,你責怪她又有何用?況且那潑皮對九公主動手動腳,殺了他也是應該的!”
竺子姍拉了骨朵一把,低聲道:“你少說兩句,小玄並沒有欺負我。”
骨朵哼道:“欺負你也不敢承認,你就護著他……”
不等他把話說完,突然戰鼓齊鳴,吼聲如雷,數千西海的飛騎從西海岸重重飛來,烏雲似的在上空盤旋飛舞,將三個人的去路盡數截住。
東南方錦旗飄揚,繡了“西海龍王”四個大字,為首一人,生得是長鬚馬面、頭上長著犄角;身軀高大,十分威武,正是西海龍王敖潤。
他彎弓喝道:“三個小賊哪裡走!”話音未落,“嗖”地一聲怒響,一道白光電也似的破空射來。
楊小玄急忙撤出神槍,閃身將將二人護住,揮槍朝外一個撩撥,“當”地一聲脆響,將射來的長箭打落在地,厲聲喝道:“龍王息怒,事情可以和平解決,你膽敢再動手,我楊小玄可就不客氣了!”
在最近的一個月裡,楊小玄與竺子姍縱橫天下,叱吒風雲,已成天下最矚目的人物。無論街頭巷尾,茶莊酒肆,都在講二人傳奇的故事。此刻聽到楊小玄的名字,無不駭然。
敖潤即刻放下彎弓,大聲說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的楊小玄啊?今日一見,果然英俊不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暴打我兒子的人一定是花竺國的九公主竺子姍吧?”
竺子姍朝上行禮道:“恕在下魯莽。竺子姍確實不知道對我動手動腳的人是龍王的三兒子,結果誤傷了他,實在抱歉,今天特向西海龍王賠罪!”
西海龍王坐擁西海上千年,可以說勢大如天,莫說兒子被打,就是當面說他一個“不”字,也敢把他的嘴縫起來。
今天的西海龍王卻莫名地選擇了容忍,只是用威脅的口吻說道:“看在上界大神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饒過你們一次,決不允許再有下一次!”
骨朵怒火中燒,探手剛要拔鉤,卻被楊小玄一把按住。
竺子姍為了儘快化解矛盾,當即說道:“西海龍王名震西海,誰能不敬!若知道那公子是西海龍宮的人,就是借我竺子姍八個膽子也不敢開罪於他。龍王請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西海龍王見竺子姍已經服軟,當即笑道:“好吧,不知者不怪。相互交鋒一下,但願以後能成為好朋友。你們可以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