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黎君破涕為笑,一把攬住他的胳膊,嘻嘻笑道:“我知道你是裝的。其實你滿心捨不得姐姐走。是不是兔小子?”
楊小玄撲哧一笑道:“你馬上走,看我攔著你不攔著你!”
東黎君嗔道:“原來你小子這麼沒良心啊!你看看,這些惡僧哪有一個好人?兇殘好色,況且還是你的死敵。我殺了他們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可你反倒埋怨起我來了,早知這樣,真不該管你這臭事!”
楊小玄道:“這些僧人在你的眼裡是個無惡不作惡人,但在日月山的口中就是一個救苦救難的傳教士。大悟金仙向來就擅打悲情牌,他一定會拿此事大做文章。
“什麼西方大教能普度眾生;東方小教如何如何不好,列舉好多的例子!人皆有私慾,他們哪有什麼辨別能力?一定會信以為真!
“況且日月山一直把我視為仇敵,正在全力追殺我,可你又殺了他們的人。這不是舊仇為了又添新恨嗎?眼下我們只想活命,一旦他們加派人手,尋味追殺過來怎麼辦?”
東黎君嘿嘿笑道:“大不了一起死唄!你一生孤苦伶仃的,姐姐向來心善腸軟,決定陪你過完下一世。”
楊小玄喝道:“不許胡說八道!”
東黎君急忙頓住了腳步,朝地上連連啐了幾口吐沫,恨恨地道:“瞧我這張破嘴,竟說些不吉利的話!”
楊小玄笑道:“行了,何必跟一句話較真呢!此地不可久留,趕緊走吧!”
兩人斂息聚氣,攜手奔行,朝西行了三百里,終於走進了荒寒地帶。這裡寒風凜冽,到處盡是白雪。
在這荒無人煙的冰雪絕地,天底下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無形之中,竟覺得彼此像是相識了多年的故交一般,熟稔而又親密。
傍晚時分,二人終於來到雪山腳下。
暮色昏暗,朝西眺望,雪塘山峰線起伏,幾座險峰在餘輝的映照下,宛如金山。山中積雪化為澗水,從幽谷中奔流而出,沿著山腳朝西迤邐,浩浩蕩蕩。
楊小玄關閉仙道之後不能飛行,望著一里多寬的河面直皺眉頭。忽聽東黎君說了一聲:“用不著發愁!”
當下調氣輕身,閃電般竄出,攔腰抱起楊小玄,斜斜踏浪躍起。足尖疾踏,蜻蜒點水似的朝岸邊奔去。
香風倒卷,她那妖媚的體香、柔軟肢體更是惑人,饒是楊小玄意念堅卓,也忍不住神魂顛倒。
正自迷亂之時,已經到了河的對岸。她輕舒長臂,將他丟在地上,抬腿輕輕地踢了他一腳,笑著說道:“臭小子!你又欠下我一個人情,什麼時候還?”
楊小玄心裡說不出的感激和歡喜,嬉笑道:“姐姐幫助弟弟天經地義;弟弟幫助姐姐更是應該應分,哪有欠下人情之說,免了,免了。”
東黎君媚眼一瞥,笑著嗔道:“油嘴滑舌,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