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虛度拉著雲禾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墨越溪,全然沒有了之前在靈峰山的那種隨和。最近一陣子的事,讓他很是鬧心,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冷。
墨越溪面帶微笑,急忙湊了過來,笑道:“想不到今日會在此處和小友見面,真是有緣。”
楊虛度道:“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之事太多了些。”
墨秋荷微怒道:“怎麼說話呢?”
楊虛度抬起頭,掃了墨秋荷一眼,淡淡道:“嫌我說話難聽的話,你可以走遠一點。”
墨秋荷大怒,卻被墨越溪一眼給瞪了回去。墨越溪繼續笑道:“秋荷口直心快,小友不用介懷……”頓了一頓,他又道:“聽說小友也是才到?”
楊虛度道:“我原本在青龍鎮讀得好好的,老頭子非要將我送來。”
墨越溪微微一驚,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進這學校的艱難了。為了將墨韻送到這裡來,他可謂用盡了千般力氣。這少年口中的老頭子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如此了得?
“我聽說這學校很難進的。”墨越溪笑道。
楊虛度知道面前這老傢伙地位甚高,卻捨得如此降下身份和自己交流,也算不錯了,便不再板著個面孔,嘆道:“這地方難不難進我不知道,但你將墨韻送到這裡來,未必是個好的選擇。”
墨越溪一驚,忙道:“楊小友此言何意?”
楊虛度道:“一則此處攀比之心太濃……看什麼看?你以為你家世優渥,財富萬千就不怕攀比了?”他這話是衝著不遠處面露嘲笑的墨秋荷說的,“這裡比的是境界,圈子,以及身後的武學背景。若是隻比財富,這世間的有錢人多了去了。”
墨越溪轉頭,往墨秋荷冷冷一眼,道:“你上車去。”墨秋荷狠狠地哼了一聲,然後回到車上。
這時,墨越溪才道:“小友請繼續。”
楊虛度點點頭,道:“二則,便是入這學校會有性命之憂。”
墨越溪聞言默然半晌,道:“這個在入學之初,包主任就給我講了。事實上,老朽也正是衝著個‘性命之憂’來的。很多人以為,世家子弟,坐擁金山銀山,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卻不知道,世家之人為了保住‘世家’二字所付出的辛勞。”
楊虛度再度點點頭,他對這個沒有什麼體會,但也能理解。畢竟,他雖然不是世家,卻有著比世家子弟更為顯赫的身世。也正因為如此,自打懂事起,楊盡苦就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地獄式訓練。可以說,自三歲之後,他的日子要麼是在承受煎熬,要麼就是準備承受煎熬。
墨越溪嘆道:“韻兒在上個月突破至宗師境,我就趕鴨子上架將她送來了。不是沒有考慮過她的安危,而是在關鍵的時刻,該搏還得搏。楊小友懂這個意思吧?”
楊虛度道:“我懂。”
墨越溪也不墨跡,直接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楊虛度,半弓著身子,誠懇道:“密碼是6個6,區區薄禮,還望楊少俠一定收下。”
楊虛度淡淡一笑,道:“墨老爺子認為我缺錢?”
墨越溪拍拍腦袋,自嘲地笑道:“瞧瞧我這俗氣的想法,小友稍等。”說著,轉身去了車裡,不多時捧著一個長長的盒子出來,遞給了楊虛度,道:“這山參是朋友送給我的,頗有些年頭了,小友不嫌棄的話,請收下吧。”
楊虛度也不矯情,直接將盒子收了,“墨韻多大了?”
墨越溪道:“虛歲15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