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呆住了,對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剛剛還歡樂祥和的氣氛,轉瞬之間就變成了慘劇。
尹弘彷彿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跑到沈輕眉身旁,抵住林猛不住地輸氣。他的臉上,滿是惶惑與不安。沒有人敢再責怪他了,唯恐他當場哭起來。相較楊虛度的一擊,他的一擊才是重點,也是令林猛直接暈厥的罪魁禍首。
和尹弘的惶恐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楊虛度。此時的楊虛度雲淡風輕,甚至連看都未看向這邊一眼,而是依舊飲著土罐裡面的酒。
人群中,洛然臉色有些發白。她想起了數日前在食堂的時候,她曾不自量力地和楊虛度比試力氣。雖然那一次她吃了不小的虧,但心中依舊不服。待今日見了楊虛度那輕描淡寫的一擊後,她才明白,自己和這少年比力氣實在是一件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
秋葉則是氣沖沖奔到楊虛度面前,怒道:“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動手?”
楊虛度淡淡一哂,道:“怎麼,要生事?”
秋葉大怒,便要動手。好在雲禾眼疾腳快,身子一閃,便擋在了兩人中間。
“秋葉。”雲禾出聲道。
秋葉冷冷道:“怎麼,你要拉偏架?”
一向軟弱的雲禾卻身子一挺,咬著嘴唇道:“是林猛先動的手。”
秋葉道:“林猛先動的手,他就該下如此重手麼?”
雲禾強頂道:“弱者無罪理論嗎?若是楊虛度只是個普通少年呢?”
秋葉大聲道:“可他不是。”
雲禾也動了怒,斥道:“但他動手前並不知道楊虛度勝過他。”
秋葉嘿嘿一聲冷笑,“還沒有結婚呢,就已經同氣連枝了,果然一對狗男女。”
話音才落,啪的一聲,她的臉上便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楊虛度眼神冰冷,淡淡地看著秋葉,“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
便這一瞬間,整個山洞彷彿都籠罩在了無邊的殺意之下。秋葉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她忽然發現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隻來自遠古欲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在這隻巨獸面前,她化身成了一隻小雞,連半點掙扎的慾望都興不起。
“楊虛度,住手。”
沈輕眉發現了情形不對,身子一飄,人在空中時便當中一劃。一道無形之氣在秋葉和楊虛度中間劃過,彷彿一道無形氣幕落下,割斷了恐怖的殺機。
殺機消散,秋葉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往後便倒。沈輕眉輕輕攬住秋葉,神色複雜地看著楊虛度,心中百味雜成。
她能感受到,適才的殺意乃是真正從屍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這種殺意甚至可以化成實質。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相信,這少年的童年絕對是經過了煉獄般的煎熬的。原來,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刻,她想起了在後山死去的三個白人少年。
原來,自始至終他們都不會有一點機會。原因不是楊虛度的境界比他們高,而是因為高得太多。
這種恐怖的殺機,再加上其聖級後期的修為,沈輕眉有理由相信,自己這一干人都不夠這少年殺的。
這是一個看似溫和,實則危險之極的人形殺戮機器!
沈輕眉長吸一口氣,對楊虛度誠懇道:“我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楊虛度木然,良久才淡淡道:“我這人很講道理的,所以儘量和我講道理。若是有人喜歡以拳頭來講道理,我不介意讓他知道,這世間還有很多東西比拳頭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