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建議,似乎並不能令我滿意。”楊虛度淡淡道。
雲禾見狀,急忙從雲霄那裡奔到楊虛度身前,一半撒嬌一般責怪,“奶奶都說了,我以後不會再有危險,這事你就別計較了。”
楊虛度不置可否,眼光從雲成、雲墨、雲起、雲淡、雲落五兄弟身上一一掃過去。五人原本有些功力傍身,但一則心中有鬼,二則楊虛度的目光實在太過凌厲。掃視之下,五人或避開目光,或垂頭看地,竟無一人敢對視。
在過去的歲月裡,這幾人或多或少都有支援或者親自聘請殺手。這種情形在家族的爭奪裡,其實已經算得上明目張膽了。但是,他們不但無事,暗殺之勢反而愈演愈烈,這不能不說一件極其古怪的事。
“雲禾屢屢遭受家族的侵襲,嚴格來說,你很失職。”楊虛度轉過目光,望向雲老太。
雲老太目光黯然,點點頭,道:“是。老身若是果決一些,他們不敢如此猖狂。雲家子弟,真是一輩不如一輩了。”
楊虛度淡淡道:“是雲家子弟的問題麼?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問題。第一,你教育不利,致使一干懦夫只會窩裡反,向內中求食,不思對外進取;第二,你身為雲家執掌,早該殺一儆百,遏制雲家子弟的自相殘殺惡行,但你生怕醜行外露,一味遮掩,反而使得這幹人愈加大膽;第三,雲禾天賦不錯,乃是雲家崛起的希望,你原本就該竭盡全力去栽培,然而你卻迫於壓力,屈服了。”
一條條,一句句,字字如針如刀,直將雲老太的臉刺得一陣青一陣白。終於,那原本鎮定的身子開始哆嗦起來,甚至需要青珠的攙扶,方能在座位上坐穩。
“虛度。”
雲禾又叫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不忍。從情理上講,她是受委屈之人。然而,她並不希望雲老太有事,至少,不能現在有事。
雲家所有的大小事務,雖然由六兄弟分管,然而云堂掌握在雲老太手中,真正的決策權依舊是雲老太。她若出了事,雲家勢必亂套。
楊虛度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們家的事,我不再多管。不過,你今日答應我了的,不可再有人傷害雲禾。如若不然……”說著,他雙手輕輕一合,“轟”的一聲,大廳中的一張大理石屏風憑空碎裂,化成了齏粉,彷彿這個屏風原本不是石頭,而是一堆麵粉揉成。
“走吧,雲禾,去你家。”楊虛度對雲禾道,然後又轉頭對林琬道:“你回去吧。菜戎若來了,你告訴我一聲。”
“是。”林琬恭敬答應,然後率領眾士兵去了。
雲禾對雲老太道:“奶奶我先去了。”說罷,也不待雲老太回應,便牽著楊虛度的手走了。雲更見狀,急忙跟上。
望著三人離去的身影,大廳中再次陷入了寂靜。
“你們……”良久,雲老太終於回過神來,臉色也終於漸漸變冷,“實在是膽大妄為,死不足惜。”
雲老太真的有些怒了,今日被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這般訓斥,當真是最後一絲尊嚴都化作了烏有。這對於一個活了七八十歲且執掌雲家千百億基業的老太太來說,實在是無異於直接打耳光。
但堂下的五人,確然都是自己的兒子,也確然都是自己縱容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