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胖子再不敢耽擱,更不想看下去,他怕自己會捲入某些絕對不能捲入的局中。於是,轉過身,顫顫巍巍往家裡走。
摘星樓前,楊虛度似乎也意識到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火執仗地殺人不好,便一個縱身,將青雲道長擰在手中,然後徑直走入摘星樓。
身後,林琬一擺手,眾兵衛迅速合攏,將一眾人等,不論是雲家的還是況家的,盡數給逼進屋內,然後哐噹一聲,將大門合攏。
啪嗒。
楊虛度將青雲道長扔在地上,然後轉過身,毫不講理地徑直坐到了雲老太的椅子。雲老太適才因為外面的交手站到了門口,這下反倒被楊虛度佔了位置。
雲禾給了楊虛度一個白眼,將他扯了起來,然後又將雲老太扶往座位上。
楊虛度嘿嘿一笑,絲毫不覺得自己失禮,手一伸,遠處一張椅子無風自動,徑直滑倒他身邊。他坐了上去,然後判了個很不規矩的二郎腿,不看青雲道長,反而看向況世鐸。
“靠上了那個髒殿,是不是覺得穩了?”楊虛度微微一笑。
況世鐸只受了楊虛度一拳,卻覺得自己三魂七魄都快散盡了。此時的他,再沒有了先前在桃花莊的激情昂揚和風雅,髮髻散亂,老態凸顯。他知道,自己的豪擲一賭可能已經葬送了整個況氏家族。
“楊公子,能否老夫受死,而放過我況氏家族?”況世鐸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況風雲跪坐在其後面攙扶著他。
“父親!”
況氏聞言三兄弟都叫了起來。
楊虛度見了這副情形,頓覺牙疼。這個橋段,不就是惡少逼迫良善的經典場景麼?這特麼的,自己好像才是受害者吧?接下來我是不是就該大手一揮,然後大度的說聲沒事,你們走吧?
楊虛度嘿嘿一笑,“我記得雲家並未招惹況家,對不?”
況世鐸垂頭道:“是。”
楊虛度點點頭,又嘆口氣,道:“其實也不怨你。財帛動人心嘛,尤其是你這種老烏龜到了瓶頸之處想突破又突破不了的時候,真是可憐呢。”
況世鐸淡淡道:“老夫已是階下囚,楊公子怎麼說都是對的。”
楊虛度呵呵一笑,道:“做錯了還這麼理直氣壯,我也是佩服。我教你個乖,凡俗世家就要遵循凡俗世家的原則,別輕易攪和進你不該進入的領域,知道麼?算了,你這小蝦米我懶得計較,先和這個大個頭說清楚了,再來和你算賬。”說著,他轉過頭,對青雲道長仰了仰頭,道:“對了,我還有沒有請教一聲,道長貴姓啊,道號是什麼?”
青雲道長臟腑皆碎,若非已經入聖,此刻當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的胸腔有一個洞,只不過為破碎的衣服遮住,但眼見的人已然可以透過零星的穿過的微光看到那個血洞。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得了楊盡苦的真傳。貧道失算了!”青雲道長臉色淡淡,不露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