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完餐,便前往明雲寺。
明雲寺坐落在潑雲山接近峰頂的位置,相傳建於南朝,曾受歷代帝王將相的眷顧,可謂皇恩浩蕩。
二人一路遊遊走走,轉到潑雲山另外一邊的山路。山路蜿蜒,草深林密。近些年,因明雲寺名聲漸漸傳開,政府為了旅遊開發,便從山底到山頂修築了一條3米寬的水泥公路。慕名而來之人,大多從水泥路開車直上峰頂。二人未曾開車,便沿著一條登山小路而上。
約莫兩小時的功夫,二人便到了明雲寺的照壁前。照壁為青石浮雕,正中為芭蕉麒麟圖,左右各有獅、象浮雕。再往上則是一道三進牌坊,青石古樸,翹角飛簷,橫匾上書有‘迦葉道場’四字。沿著石梯再往上,盡頭是一大片開闊平地,為寺廟的廣場,正中則是明雲寺主殿——迦葉菩薩的大殿。
二人走完臺階,正好遇到三人從廟中下來。三人一邊走,一邊閒聊。
“這佛門聖地靈韻深幽,殿宇廣闊,倒是比我走過的許多道觀氣派。”
“世人多崇尚佛學,寺廟遠比道觀要多,這寺廟自然來得要比道觀恢宏。這些年,道教越發式微,而寺廟則開始引入‘經濟’二字。嘿嘿,可悲可嘆。某些寺廟掙錢的能力,已經遠超世間諸多名企業了。”
“這不正好可以弘揚佛法麼?”
“呸,弘揚個屁,大家都撈錢去了,還弘揚狗屁的法。亂世問道,盛世問佛,此言果然不虛。”
“你這話可有些過了。”
“過了?遠的不說,就這明雲寺就曾發生過和尚欺凌百姓之事。你道你眼前看到的這些廟宇為何時所建?不過是近四百多年的再建而已!因為老百姓曾一把火將整個寺廟燒了個精光。”
“還有這等事?”
“自然是有的。”
“佛法也許原本是好的。可是在我看來,這所謂普度眾生的法旨恐怕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和道門比起來差多了。”
“……”
三人漸行漸遠,雲禾卻有些呆滯。
楊虛度嘿嘿一笑,道:“怎麼?”
雲禾道:“佛門真有他說的那般不堪麼?”
楊虛度道:“這個難說的很。自佛家入中原以來,頗有強龍壓了地頭蛇之勢。數千年來,尤其是近代,每逢劫難,道門弟子往往下山救濟蒼生,而佛門弟子要麼獨善其身,要麼則助紂為虐。這類事屢見不鮮,所以最近的佛門,其名聲可不怎麼好。”
雲禾道:“那我不去上香了。”
楊虛度笑道:“佛是佛,和尚是和尚。你上香時心中想到的是佛,是菩薩,不是這世間行走的螻蟻。”
雲禾低頭想了想,點點頭,道:“有道理。”
二人繼續前行,廟內來往的香客多了起來。大殿和廣場之間尚有七八級臺階,左右各有松柏葳蕤。
主殿內,正中為迦葉古佛,左邊為大梵天,右邊為帝釋天,頭上一塊橫匾,其上書了‘曇花藹瑞’四個蒼勁古樸的大字。
雲禾先去隔壁的香房處買了香燭,然後再回來。待排在前面的人跪拜之後,再恭敬地跪倒蒲團上,然後向楊虛度招了招手,道:“虛度,你也來。”
楊虛度則笑著搖搖頭。
雲禾知道楊虛度的性格,只得自己拜了三拜,然後將香燭點上。站起身時,又往旁邊的功德箱內丟了些零錢。
“咱們去後院放生池看看那烏龜怎麼樣了。”雲禾挽了楊虛度手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