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酒氣被王椽用自身內力盡數逼出身外。
走進偏殿,只見剛沐浴更衣完畢的第八子站在一面巨大的銅鏡前。
少年將頭髮梳成一個清爽的太極髮髻,頭上別一枚白玉簪子,著一身在刺客山堂內只有族堂成員才能穿的遠山青雲袍,兩條玉帶垂至胸前。將素月、湖雪兩劍均收至劍鞘內,背在身後,少年眉似青山。
王椽悄咪咪走到第八子身後,偷笑道:“喲,好俊的小夥兒,這要是給你描一幅素像掛出去,咱們山堂的大門不都得讓山外女子給踢破了?”
第八子回過頭來,一臉哭笑不得。
“師叔就別取笑我了。”
王椽看出了第八子臉色的不自然,笑問道:“害怕?”
第八子點點頭,苦著臉道:“沒見過這麼大陣仗,有點緊張。”
王椽笑道:“有啥好緊張的,能吃了你不成?”
不過隨即他又扶著下巴,裝著一本正經道:“不過確實得小心幾個人,譬如你那個成天掛著一張好像別人欠他錢的臉,閻王殿的賀咒師叔,聽說最喜歡體罰弟子,鐵石心腸,心狠手辣。或者那個胖胖的顧道軒顧師叔,大家都說他最喜歡拉弟子搗鼓那些危險的試驗,傳說他的丹藥已經吃死了三個弟子了。八閣之中的幾個老傢伙也得提防著點兒,他們常年出任務,說不定見到個不認識的會忍不住拔刀砍人。”
一通胡說八道,這下第八子更害怕了。
王椽則偷摸著笑,忍俊不禁。
族堂之內,一大群人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從一開始對於改制的看法開始吵,後來達成一致,勉強大家都認為此舉可行。可問題又來了,針對改制之後的苗子選拔、集中管理、何人傳道、如何修心、怎麼歷練、之後要擔當的職責等等,甚至連要新建的那座大殿取什麼名字都在吵,最終也沒有達成統一的意見。
主持會議的族堂閣老已經不厭其煩,每次開會這幫大嗓門的老傢伙就是這樣,沒有一次不讓他頭疼的。
下次得找個機會和門主說道說道,給老夫換個職位吧,老夫實在是想多活幾年,閣老心中這樣想著,任由一大幫子人在底下鬧哄哄,不過他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看來大家都很積極啊,這會議開的熱鬧,好事啊,不知道大家夥兒商量出了一個具體的改制方案沒有?”
“好你個王椽,咱們在這邊唾沫星子噴了一地,你這老傢伙倒是躲了個清閒,老子就說怎麼一直沒看到你個老小子。本來這山上事兒最少的就是你了,這次還想躲著當甩手掌櫃?沒這麼好的好事兒。”
登極殿這位殿主一出現便被罵了一頓飽的。只是當眾人看到他領進來的那個少年時,瞬間便停止了吵鬧,集體朝兩人望過去。
一直小心翼翼,目不斜視的第八子愈發躡手躡腳。
之前在嘈雜的會議中也一直沒有出聲的天羅殿主陳高唐向王椽問道:“這便是門主新收的那個小徒弟?”
“正是,陳師兄是要好好看看嗎?這孩子可認生的很。”
一旁的地網殿顧道軒一把拉過第八子,搶先說道:“陳師兄哪有那個功夫,還是先讓顧師叔好好瞧上一瞧。”
陳高唐無動於衷,似乎是習慣了。第八子看著眼前的胖師叔,想起了王椽師叔先前說過的話,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