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本屬於他的那七把古劍,在李三思掌心劍氣達到頂峰的剎那間,竟然全部調轉了頭,指向了他。
劍鋒處寒芒畢露,以無比冷厲決然的方式,將此前彌散繞開的劍意,完完整整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自己的劍指著是什麼感覺?…白行簡抬頭望劍,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年出道之時,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背叛後的那一次心酸與挫敗,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絕望。
此刻所感,大概便是如此,甚至要更甚。
他的本命之劍,可比朋友要親密的多。
所付諸的信任也要更多。
此刻卻漠然倒戈,向自己綻放出了最大的敵意。
他如何受得了?
內心的煎熬和掙扎要遠勝於被七劍所指後,身體的戰慄。
他的眼神凝滯了許久,最終落在了李三思身上,眸間的驚懼漸漸化作了無比惡毒的怨恨。
李三思靜靜與之對視,不為所動。
眼中掛滿了嘲諷和玩味的笑意。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劍聖所贈予的劍氣竟然會這麼吊,方一出場,尚未裝逼,便讓萬劍臣服......純粹是一種血脈上的碾壓。
就連白行簡的七把古劍都開始策反。
這感覺不要太爽。
他的眼神從白行簡身上緩緩挪開,遙望著天上劍修那情緒各異的神情,內心的虛榮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再有片刻,他手握劍氣緩步向前,七把古劍隨之逼近白行簡,幾乎快要戳到他的眉心方才停止。
“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現在自封劍息,主動認輸投降,再老老實實跟我回執筆人衙門,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李三思望著白行簡,平靜開口,“要不然今夜你絕對出不了新兵營。”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亦不濃,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
很難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出自一枚小銅牌之口。
天上眾劍修聽聞此言,當即回望著小院中那枚手握劍氣的小銅牌,沒來由心生感慨,有人嘆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一個只有二樓劍道修為的修行初哥,竟然能這麼快就將劍聖贈予的至強劍氣給掌控完全?”
語氣中頗有幾分酸意。
又有人將話題接過來,“當日觀景樓中,三尺閣的白衣術士隱晦的表達出此人的神念極強,開始大家都不信,以為是同僚之間的互捧,今日看來卻是假不了了......若非神念無比強大,又怎麼可能以二樓修為,掌控住相當於劍聖七成戰力的可怕劍氣?害!說到底,這小子運氣好是一方面,自身也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是啊!”
另一位年輕劍修很快說道,“要不然你們以為長公主和洛姑娘為什麼會看上他?我老早就看出來,此人深藏不露,絕非池中之物,我想早晚有一天,他的成就會在我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