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明明是想打呂晴兒的,那一巴掌,怎麼會落在她的臉上?
隨即,她又看到呂晴兒收回去的手,臉上瞬間爬滿怒意,惡狠狠地瞪著呂晴兒,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你竟然敢出手打我?”
愣住的何止是呂冰兒,就連呂晴兒也望著自己那隻打呂冰兒巴掌的手,怔愣了幾秒鐘她打人了?
須臾之間,呂晴兒便明白了,她那哪是打人啊?只不過是條件反射,牢裡的那些人想打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就會本能地保護自己。
看著自己的手,嘴角溢位一絲苦笑那三年的牢獄帶給她的影響,她這輩子都無法抹掉。
苦澀的揺揺頭,她的身體當真被打上了那裡的烙印。
垂下了頭,閉了閉眼,不再去看身旁那張怒火滋生的臉,她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疲憊,“你不是想要我的眼,角膜嗎?讓他們開始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無怒無悲,無喜無憂,那張僵硬的臉,宛如一個木頭製成的提線木偶一年又三年,她是真的累了,只想快點從這發黑發臭的泥濘裡抽身。
眉宇間的疲憊,越發的厚重,唇瓣也毫無血色,她整個人躺在病床上就像是沒了生機。
憑白捱了一巴掌,呂冰兒怎麼會咽得下這口氣,依舊不依不饒,雙眸噴火,“呂晴兒,我愛辰彥,辰彥也愛我,我知道你嫉妒,但我警告你,你跟辰彥永遠不可能,你趁早趕緊離開他身邊!”
“是這樣嗎?”呂晴兒原本沒什麼血色的臉上,忽然扯出一抹僵滯的笑,她睜開眼,看著呂冰兒,緩緩張嘴,“呂冰兒,你愛的人是你自己,最愛的是你那可憐的令人發笑的虛榮心。”
呂冰兒愣了一下,而後像是被呂晴兒的話戳中了,一張臉白了青,青了白,跟個調色盤似的,臉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呂晴兒,你少在這裡胡說,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辰彥的愛,又快要得到辰彥的人,你惡不噁心,竟然還妄想覬覦別人未來的老公.....”
呂冰兒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刺激呂晴兒的話,她想看到呂晴兒跳腳的樣子。
然而,呂晴兒只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絲臺的動靜,但那一雙被垂下的眼皮遮住的臉,卻分明是那樣的不平靜。
她想坐起來,不管不顧地衝著呂冰兒大吼,是我覬覦他嗎?!是我在覬覦他嗎?!
可是她沒有.....腦袋垂的更往下,這其中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為了想要那個三年前就失去的東西。
呂冰兒嫌棄地看了呂晴兒一眼,站起身,冷冷地朝自己那邊的病床走去,“動手!”
在那些醫護人員朝自己走過來時,呂晴兒緩緩睜開眼看向頭頂的燈光,很刺眼,普通人可能一下子就躲開,她卻一直看著最後的光明。
呂晴兒再醒過來時,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腦子卻很清醒,她抬手,摸向被紗布圍住的眼睛,乾瘦的手指,顫抖的猶如糠篩。
紗布有些磨手,她的手指,一直在上面打轉,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