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進來!聽到沒!”她嘶吼出聲,身子抖的更是厲害,此時的他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想要她眼,角膜的惡魔,她的恐懼,從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腳步不停,修長雙腿一步一步逼近她,看到她眼底的防備,他心裡有一瞬間的刺痛,不是很重,但依然讓他感受到了不舒服。
“走開!你走開!”面前的女人,顯然恐懼到了極致,把他當成了要取走她眼,角膜的魔鬼,淒厲的嘶吼聲下,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害怕。
黑色的皮鞋踩到碎掉的玻璃渣上,“咔嚓咔嚓“每一下的脆響,都在凌遲著呂晴兒的心,她如受了驚的兔子,一邊充滿防備的看向他,一邊抬腳往後退去。
“辰彥。”眼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危險,傅司白有些著急地喊著,但沈辰彥壓根沒有理會她,只是雙眸死死地盯著一個勁往後退的女人。
呂晴兒不停的往後退,後背忽然撞上一堵牆,退無可退,慌張之間,面前陡然壓上一團黑影,沈辰彥稜角分明的容顏,眨眼間與她近在咫尺。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近到呂晴兒都能看清他臉上細細的絨毛,垂在大腿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握的一緊再緊,但無論她在心底如何逼迫自己,她都還是害怕面前這個人。
對他的恐懼害怕,就像是狠狠燙在她身上的烙印,早就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中,不,是已經深入到了靈魂中。
“我是不會把眼,角膜給呂冰兒的。”她和她之間,三年前或是三年後,從來都是他在牢牢掌握著主動權,這是第一次,她抬起頭面向他,嘴角最先緩緩牽扯著動。
男人狹長的鳳眸,居高臨下的盯著只到他胸口的女人,眸中森冷的寒意凝聚成一團.....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這麼的不信任他,連問都沒有問他一句,就已經在心底裡認定他會把她的眼,角膜給呂冰兒!
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三年前她說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她臉上認真的神情,像極了當年她向他說出“我最信任你”,可此刻,她卻用著那樣的神情說著最不信任他的話!
胸腔裡猛然傳來一陣說不出的悶痛,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變得對他一絲信任都沒有了?
“呂晴兒,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對她不再信任自己的怨恨有多深,他的嗓音就有多冰冷,“你以為,你的眼,角膜配得上冰兒嗎?冰兒嫌髒,我更嫌髒!”
髒......
呂晴兒反覆地想著這個字。
儘管早已經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在意沈辰彥說的話,也不要在意他說的話有多麼傷人,呂晴兒的胸口還是撕心裂肺一樣的疼痛。
站在一旁的傅司白也沒想到沈辰彥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擰了擰眉頭,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掃了一眼沈辰彥。
他這死黨什麼性子他清楚,不能勸,越是勸越是會激起他的反叛之心,到時候呂晴兒恐怕只會更加倒黴。
呂晴兒垂下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牽扯起一抹似哭似笑的弧度,忽視掉心底酸澀的痛楚,她倔強的告訴自己,不準哭!
不在乎了,不在意了,他說什麼話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都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了才好!
“我知道,沈先生,不勞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不必時時刻刻告訴她,她自己有多“髒“。
“你自己知道就好!”冰冷的聲音落下,向她逼近的身影也陡然抽離,沈辰彥轉頭看向傅司白,淡淡問道,“她現在能出院了嗎?”